民接过绣扇，指腹轻轻抚过扇面细密的针脚。那花草麟图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每一针每一线都极尽精巧，牡丹花瓣的渐变色彩过渡自然，叶片上的露珠仿佛真要滚落下来。

"确是上品。"李世民微微颔首，却又不经意地轻叹一声，"只是比起那件......"

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目光略显深远。

殿中几位重臣都注意到皇帝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却都默契地没有追问。

程知节在旁撇嘴："献个扇子还这般显摆，老尉迟你..."

"知节。"李世民含笑打断，接过绣扇仔细端详，"爱卿的心意朕领了，不过这扇子还是你留着把玩吧。"

他将扇子递还时，指尖在牡丹纹样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满殿哄笑中，房玄龄忽然道："听闻玲珑阁掌柜常去拜谒长乐公主？"

"非也。"长孙无忌摇头，"所献皆是寻常物件，从未见绣品。"

就在此时，李道宗忽然开口："说起绣品，臣在吐蕃见过一把更为精致的。"

"哦？"李世民来了兴致。

"是恒郎君赠予文成公主的。"李道宗回忆道，"那凤凰纹样栩栩如生，羽翼仿佛要破扇而出。"

"凤凰？"李世民眉头微挑，"玲珑阁怕是不敢绣这等纹样。"

"正是。恒郎君说是机缘巧合所得。"李道宗答道。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望向殿外："看来这位恒郎君，朕是非见不可了。"

顿了顿，又问道："只是不知他姓甚名谁？"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此人自幼被弃，舍了姓氏，世人皆称恒先生。"

"若真如传闻那般才华横溢......"李世民意味深长地抚须，"朕赐他个姓氏又有何妨？"

此时官道之上，马车缓缓前行。薛仁贵握着缰绳，忽听身后车帘轻响。

"仁贵，"马周探出身来，眉宇间带着忧色，"你说大郎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薛仁贵目视前方，嘴角微扬："小心无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