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幽微的牢房里，铁链碰撞声刺破寂静。¨s′o,u·s+o-u`2\0-2`5+.?c¨o*m?

李承乾端坐轮椅之上，玄色衣袍在潮湿的空气中纹丝未动。他指尖轻叩扶手，声音低沉似古井无波："何达确有贪念，但区区铁锅走私之利，尚不足以动其心魄。"

名山县令十指死死扣住囚栏，指节因用力而泛起青白，官服下摆己沾染牢房污渍。他喉结微动，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商户之子，科举落第。"李承乾忽然前倾，烛火在他眸中跃动，"县令可知，他书房至今仍悬挂着那幅被撕得粉碎的进士榜文？"

"你！"县令瞳孔骤缩，官靴在青石板上磨出刺耳声响。

李承乾从袖中缓缓取出一个白瓷茶盏，釉面在火光下流转着冷光："士族视若珍宝的越窑白瓷，在何达手中却成了山茶花的容身之所——这般报复，倒也称得上风雅。"

刺史的皂靴声自石阶传来，惊得墙角鼠辈西散。

县令面色阴晴不定，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你...你从何知晓这些？"

李承乾目光如炬，声音不疾不徐："你以士族身份，诱使何达用铁锅在黑市换取白瓷。"

"待其信以为真..."

"再派人半道劫掠。纵使东窗事发，也牵连不到你分毫。"

县令面色阴晴不定，声音己带颤意："你...你怎会知晓这些？"

李承乾目光如炬："士族把玩的白瓷，在何达手中却成了花盆，当真讽刺。·8*1*y.u.e`s+h~u￠.\c?o,m-"

见县令沉默以对，李承乾步步紧逼："何达不过在大唐境内走私铁锅，能出什么大事？值得惊动圣听？"

牢房内空气凝滞，唯有火把噼啪作响。

"倒是县令你，"李承乾冷笑，"何达的贿赂还不够吗？竟需要那么多铁器...莫非是要铸造什么？"

"你这是要谋反啊，县令大人。"

见对方仍不言语，李承乾逐一列举："谋反总要有个旗号。是拥立房陵王杨勇？隋炀帝杨广？隋恭帝杨侑？息王李建成？还是...废太子李承乾？"

县令忽然轻笑，眼中闪过玩味："恒郎君不妨猜猜看。"

李承乾叹息："不必猜了，是杨勇吧。"

县令闻言一怔，随即大笑："何以见得？"

"杨侑、李建成皆无子嗣，杨广暴政犹在民间流传，至于李承乾..."李承乾顿了顿，"他自己都未能成事。"

县令不再接话，嘴角勾起诡秘弧度："恒郎君所言，本官一概不知。什么铁锅走私？本官不过是收了何达些银钱，贪财罢了。"

"是吗？"李承乾语气平静。

"证据呢？"县令突然提高声调，"无凭无据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李承乾淡然一笑："取证之事，自有刺史大人费心。在下不过陈述推测。.q!i`s`h′e\n/x·s..!c,o_m·"

此时牢门开启，雅州刺史自暗处走出，面色肃穆："恒郎君辛苦了。"

李承乾从容颔首："刺史大人明鉴，如此可证何达并未将铁锅运往突厥？"

"不错。"刺史点头，"河东道交易的账册己被查获，被劫货物与恒家账目吻合，确无运往突厥的迹象。"

刺史锐利的目光转向县令："县令大人，还有何话说？想必你也没料到，何达会将每笔交易都记录在册吧？"

县令面如死灰，双手微微颤抖。

"你竟敢背叛我？"他突然扑向何达的牢门，嘶声怒吼。

何达冷笑连连："背叛？你也配谈背叛？我们不过各取所需。"

"况且，"他语带讥讽，"与商人谈信义？何其愚蠢。"

"对了，"何达突然提高声调，"不妨去他府上搜搜，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贡茶？"

县令疯狂捶打牢门，嘶吼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县令疯狂捶打牢门，嘶吼声在石壁间回荡："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李承乾轻叹："莫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在下经商，最重诚信二字。"

许久，县令终是力竭，颓然跪地。

"恒家...果然名不虚传。"他声音嘶哑干涩。

李承乾谦逊道："谬赞了。在下不过生性谨慎，唯恐被人算计。"

转向刺史，他正色道："大人明鉴，恒家向来遵纪守法，誓死效忠陛下。"

刺史无奈闭目。这位恒郎君确实才智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