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冻醒的。_3?叭/看`书~徃¨ +耕-鑫¢蕞¢全,
不是寻常的冷,是那种能钻进骨髓缝里的寒气,像是整个人被扔进了结冰的井里。地板贴着我的后背,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冻得我牙关直打颤。我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胳膊沉得像灌了铅,稍一用力,骨头缝里就传来针扎似的疼。
“该轮到你了……”
那行字还在我胸口。不是用墨水写的,是从皮肤里渗出来的暗红色纹路,像极了血玉宝石裂开时的样子。我用指甲去抠,刚碰到那些纹路,指尖就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那些字是活的,正随着我的心跳微微起伏,边缘还在慢慢往四周蔓延,像蛛网一样爬向我的脖颈。
“滚开……”我哑着嗓子低吼,喉咙干得发疼,像是吞过一把沙子。
视线扫过房间,镜子已经碎成了渣,满地的镜片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每一块碎片里都晃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我猛地别过脸,不敢再看,却在低头的瞬间,看见地板上那些从镜子里爬出来的黑线,正顺着我的脚踝往上缠。
它们变得更粗了,像浸了水的棉线,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散发出和老太太棉袄一样的霉味。我拼命蹬着腿,想把那些线甩掉,可它们就像生了根的藤蔓,越缠越紧,勒得脚踝处的皮肤都泛起了青紫色。
“嗬……嗬……”
那风箱似的喘息声又响起来了。这次不在窗外,也不在镜子里,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扫过衣柜、书桌、门后——最后定格在床底下。,微.趣~小`税_ ¨已^发*布_蕞*歆′璋/洁!
床沿垂下来的床单在微微晃动,不是被风吹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轻轻蹭着。我能看见床板和地板之间的缝隙里,透出一缕极淡的红光,和血玉宝石的颜色一模一样。
锁骨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痒。我抬手去摸,摸到一个硬硬的凸起,形状和那枚裂开的宝石完全吻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底下蠕动,想钻出来,又被一层薄薄的皮肉死死挡住,只能在里面不安分地翻滚。
“它要出来了……”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吓得浑身一哆嗦。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亮了,灰蒙蒙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湿抹布。风停了,可窗户还敞开着,窗帘耷拉在两边,露出外面空荡荡的巷子。昨天晚上那个趴在窗台上的“她”不见了,但窗台上那些黏糊糊的液体还在,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像干涸的血迹。
我挣扎着爬起来,膝盖磕在地板上,疼得我眼冒金星。那些黑线已经缠到了我的膝盖,正顺着裤腿往上爬,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往我的毛孔里钻,每钻进一根,就有一股寒气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必须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跌跌撞撞地往门口冲。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就被烫得缩回手——黄铜的把手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上面还缠着几圈黑线,正慢慢蠕动着,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打不开的……”
那个沙哑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说。我猛地回头,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可那股腥甜的气息却越来越浓,像是有人把一桶陈年老血泼在了房间里。·白!马_书¢院~ `庚_歆¨醉*哙.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符号——和木盒盖上刻着的那个最复杂的符号一模一样,也是用那种暗红色的纹路组成的。它在慢慢变深,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针在皮肤上一点点烫出来的。
“不……”我绝望地靠在门上,后背抵着滚烫的门板,冷热交织的痛楚让我眼前发黑。
床底下的红光越来越亮了。我能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咔嚓”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床板。紧接着,一只枯瘦的手从床底伸了出来,指甲缝里嵌着的黑泥掉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是那个老太太的手。手腕上那圈红得发黑的勒痕,此刻正往外渗着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板上,瞬间就被那些黑线吸了进去。
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总是在楼道里转悠,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在找什么,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说:“找我的玉坠……它会自己回来的……”当时我只当她是老糊涂了,现在才明白,她找的不是玉坠,是能让玉坠“回来”的人。
是我。
床底下的“她”慢慢爬了出来。还是那件深色的棉袄,只是此刻已经湿透了,沉甸甸地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