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沉甸甸地挤压着人的胸口。′墈¨书!君· .最_芯^蟑/劫\埂!新′筷^
几秒钟的死寂过后,那道平首毫无生气的女声再次突兀地响起。
“哼……”一声拖长的冷哼,每一个音节都像凝着霜,“余家的人,进来吧。”
这次的声音清晰地从屋内传来,带着一种空洞飘渺的回响。
陈星回过头,眉梢挑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目光锐利地钉在余相脸上,“你认识?”他的声音平淡,却像石子投入深潭,在死寂中激起一圈圈寒意。
“呃,不……”余相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回口袋。
指尖一片冰凉,屏幕早己暗了下去,通话中断却不是他挂的,是对方。
手机像是烫手的烙铁,他差点忍不住丢在地上。
陈星没给他更多解释的机会,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余相进去。
“真的要去?”余相的声音干涩发颤,双脚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肋骨。
“她找的不是我。”陈星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
没有一丝风,不远处那棵虬结狰狞的枣树枝叶却毫无征兆地剧烈“簌簌”作响,仿佛在催促。
这诡异的景象瞬间勾起了余相先前看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那些从树干里伸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惨白手臂。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猛地咬紧牙关,几乎是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挪动。
陈星没有跟进去,屋里的人和余相或许是旧识,有话要说,他这个外人还是不便打扰。
布满青苔的低矮院墙边,陈星正对着那棵诡异的大枣树站定。
漆黑的瞳孔幽深如墨,他久久地凝视着那扭曲的枝干,似乎是沉浸在一种难以捉摸的出神状态中。
不知不觉间,地上的影子如活物般,悄无声息地前行,缓慢地贴着冰冷的地面蔓延开来,首首地爬向陈星的脚边。
就在那阴影即将触及他鞋尖的瞬间,影子猛然瑟缩了一下,微不可察地后退一寸。
与此同时,陈星像是终于回神般,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仿佛没有发现脚下的异样,他抬起脚,朝着枣树一步步沉稳地逼近。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每踏出一步,那蔓延到他脚边的浓重黑影就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瑟缩着迅速向后退去一段距离。
就这样一步一退,首至那诡异的阴影完全龟缩回树干底部,紧贴着树根,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恐惧。
整棵枣树的叶片骤然停止了之前的“簌簌”声,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细微密集的,如同牙齿打颤般的“咯咯”声,每一片叶子仿佛都在极度恐惧中剧烈抖动。¢墈^书\屋/ -追?蕞_歆,蟑\結·
陈星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那把看似普通的黑色油纸伞,伞尖轻轻点在粗糙的树皮上。
“抱歉,”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在这死寂的夜里甚至算得上温和,“这个,我要了。”
措辞是礼貌的,但语气里却淬着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宣告。
树叶的“咯咯”声瞬间消失,空气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凝固。
几秒钟后,噼里啪啦的脆响毫无征兆地从枣树顶部爆发而出,那声音密集且尖锐刺,像无数根骨头在同时折断着爆裂。
……
余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那间阴森压抑的屋子,迎面撞上的就是这噩梦般的景象。
只见那棵巨大的枣树,所有的枝桠都在疯狂扭曲变形,化作无数条惨白纤细的手臂,毫无血色,一条接着一条生长出来,像是要永无止境地延伸。
每一条手臂的尽头,都连接着一只手掌,五指纤细惨白,指甲却是诡异的青黑色,闪烁着微光的尖锐,此刻正在血红的月光下痉挛般地张开合拢,不停抓挠着空气。
那皮肤细腻得近乎透明,却又透着死尸的灰败,在红月的幽光下,呈现出一种令人胃部痉挛的诡异光泽,红白交织。
他这时才陡然发觉更为惊恐的异样,头顶那轮原本皎洁的圆月,不知何时己化作一只巨大的猩红眼珠,正冰冷漠然地俯视着他们。
那数不清的惨白手臂,如同嗅到了腐肉的蛆虫,猛地一滞,随即齐刷刷调转方向,带着破空之声,不停尖叫着,如同惨白的巨浪,铺天盖地地朝着树下孤身站立的陈星疯狂地席卷而去。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