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关,便是扬州!”李承宗的手指重重点在扬州的位置,“盐、漕、河工,三股势力盘根错节!新任知府杨弘文,是陈阁老的门生,素有干吏之名,应会配合。
但你要警惕的是漕运衙门残余、地方豪强,尤其是那些靠包揽漕粮运输牟取暴利的‘漕口’!钱有德虽倒,其在扬州的爪牙和利益网络,必有后手!还有…”
李承宗的声音压得更低,“三殿下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
沿途必有‘关照’,你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李承宗的分析,条理清晰,直指要害,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沿途可能遇到的明枪暗箭一一标注出来。
李明听得心潮起伏,又倍感压力。
父亲虽远在京城户部,对地方势力的洞察竟如此深刻!
“父亲放心,孩儿记下了!”李明沉声应道。
李承宗看着儿子沉稳坚毅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担忧:“明儿,此去山高水长,险阻重重。
记住,雷霆手段要有,菩萨心肠也要有。
该用尚方剑时,绝不手软!但也要懂得刚柔并济,分化瓦解。
保全自己,方能为国效力!”
“是,父亲教诲,孩儿铭记于心!”
后院的气氛则温馨许多,却也弥漫着离愁。
王氏拉着李明的手,眼泪终究是没忍住:
“我的儿…这才回来多久,又要去那么远…还是去那等险地…娘给你准备了些厚衣裳,南边冬天湿冷…还有这些药丸子,都是你二姐按古方配的,防风寒、治水土不服、解瘴气…都带上…”她絮絮叨叨,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李明塞进行囊。
李芸则细心得多,她指挥着丫鬟,将一叠叠浆洗熨烫得平整无比的衣物、一包包分门别类装好的干粮点心、甚至还有一套小巧精致的银针(说是防身加验毒),有条不紊地放进特制的樟木箱里。
“小弟,这是姐姐绣的荷包,里面放了安神的香料和一道平安符。
”李芸将一个精致的湖蓝色荷包塞到李明手里,眼圈微红,却强笑着,“你如今是钦差御史了,代表朝廷脸面,在外要稳重些,但也别太委屈了自己。
遇事…多想想爹娘和姐姐。”
李明看着母亲和二姐为自己忙碌的身影,听着那充满关切的絮叨,心头暖流涌动,鼻尖也有些发酸。
他郑重地收下荷包:“娘,二姐,放心。
明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在这时,厢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翻箱倒柜的巨响,伴随着张铁柱兴奋的大嗓门:
“找到了!找到了!俺的老伙计!”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铁柱兴冲冲地从他房间里跑出来,手里高高举着一根…油光发亮、足有小儿臂粗、两头还隐约带着面粉痕迹的——擀面杖!
“少爷!你看!”他献宝似的把擀面杖捧到李明面前,一脸得意,“俺的‘兵器’!俺娘传下来的枣木擀面杖!结实着呢!打遍李家村无敌手!这次南下,谁敢对少爷不利,俺就请他尝尝俺这‘打狗棒法’的厉害!”他还煞有介事地挥舞了几下,带起呼呼风声。
满院的离愁别绪,瞬间被这憨货搅得烟消云散。
王氏和李芸哭笑不得。
李明扶额,看着那根杀气腾腾的擀面杖,再看看张铁柱那副“神兵在手,天下我有”的豪迈表情,只能无奈点头:“…好,柱子,带上你的‘神兵’。
”他默默祈祷,但愿这“打狗棒”真的只用来打狗,而不是把哪个不长眼的地方官给开了瓢。
沉甸甸的尚方剑,与这根油亮的擀面杖,即将一同南下。
这奇异的组合,预示着李明这趟巡漕之旅,注定不会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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