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包艳也是无辜的啊。
严相旬想明白了,这事绝对是徐川,一定是徐川!
旁边两个人看他安静了,松了口气,放开了他的手,“我在这看着,你进去帮忙吧。”
另一个点点头,冲进那废墟里。
“怎么样,要喝水吗?”
“不用……”严相旬咳了两下,过了会,他看见里边陆陆续续抬出来的担架,上了120。
有一架抬着包艳。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上边,血红色染透全身,下边溢出的血浸透担架下的皮布,流到了地面上。严相旬看到她愣了一下,确认了好几次那衣服的配色和脸,就是包艳,真的是包艳。
包艳被两个救援队员抬走,他匆匆追上去,想跟着他们上救护车,却被其余两个人拦了下来。
“家属不要跟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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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相旬赶去医院,他才到一楼大厅,就听闻了包艳的死讯。
他跑了两层楼梯,跑到包艳病房门前,透过那方方正正的一小块窗户,看见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包艳,还有个熟悉的背影。
严相旬愣了一下。
他推开门,门嘎吱地响了声,那背影转过来,出现一张老态的脸,泪流满面,是严东燃。
他哭的不是包艳的死,是那肚子里孩子的死。
严相旬脚步一顿,不知道该不该过去,他望了病床上的包艳,一张死白的脸,双眼紧闭,旁边治疗的机器关了机,她走了有一会了。
严相旬张了张嘴,他想说节哀,说不出来。
严东燃看见他,眼眶更红,他忽然站起身,朝严相旬冲过来,严相旬害怕地往后退了步,别过脸去,等着那一巴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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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严东燃没有打他,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冲过来,紧紧抱住了严相旬,一只手箍着他的颈子。
“小旬……”他声音沙哑,喊出他的名字,拖出一串长长的尾音,悲痛欲绝。
严相旬很久没听到严东燃这么叫过他,心底的愧疚更深,他轻声说了句抱歉,怕严东燃听到,又怕他听不到。
“我只有你了。”
两只手的手指陷入严相旬背上的皮肤,他察觉到严东燃的双手在打颤。
包艳死了。
徐川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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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下雨了,严相旬坐在车子里边,前边的后视镜映出他无精打采的脸色,他听到严东燃按下打火机的声音。
“你抽吗?”严东燃朝他递过来两根烟。
严相旬拿了一根,叼在嘴里,去蹭严东燃手上的火。
父子两很少这么和睦过。
他还以为,永远不会和严东燃以这种方式相处。
直到严东燃今天认识到,他只剩严相旬这一个亲人了。
一个没有流着他血脉的亲人。
“我想给她风风光光办个葬礼,欠她太多了。”
“嗯。”
“你喜欢她吗?”严东燃问他,又问,“你恨他吗?”
“都沾一点,但我也只有这一个母亲了。”
“哈哈。”严东燃苦笑了一声,“看来我们差不多。”
“也许吧。”
暖气吹得严东燃昏昏欲睡,他关闭了暖气,摇下窗户,把外边的寒风放进来,冷风拂过脸庞,外边的雨落了进来,随风一起落到他脸上。
严东燃比刚才清醒很多了。
“今天多少号?”
“12。”
“爆炸案你要避嫌,让他们去查。”
“我懂。”
“再过两天,你生日了,想怎么过?”
“……”
严相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压根没想到严东燃会记住他的生日,他以前和严东燃的相处方式像一对仇人,严东燃教他为人处世,逼迫他去这个他不喜欢的职业上班。
两人交流方式针锋相对。
习惯了就好了。
“怎么不说话?”
“我不在意,随便过吧。”
“你像你妈妈。”
“……”
严东燃说的,是他的哪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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