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赶忙过来拍了拍苏棠的背,苏棠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兰°?e兰D文?t学 海岛的太阳,晒得人皮疼。
咸腥的海风也没能吹散那股子闷热劲儿。
车慢悠悠晃荡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苏棠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颠簸得厉害。
怀里紧紧抱着那包药和人参,手心全是汗。
终于,车在一个用石头矮墙围起来的大院子门口停下了。
门口挂着块掉了漆的木牌,依稀能认出“生产\/建设兵团\/连队”的字样。
几排低矮的砖瓦房,看着就有些年头了。
“就是这儿了。”
赶车的老伯用粗糙的手指了个方向。“第三排把头第二间,苏技术员家。”
“谢谢您了!”
陆骁麻利地跳下车,又把苏棠扶下来,转身去解绑在车后的行李。
苏棠顾不上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伯指的那扇门。
那门虚掩着,门口放着个煤球炉子,炉子上坐着个黑黢黢的铝锅,正冒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白气儿。
苏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腿肚子有点发软。
她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陆骁还在搬行李,几步就冲了过去,几乎是扑到了那扇门前。
“妈!爸!”
声音带着颤,带着一路的担忧和急切,猛地推开了门。/x~t,i¨a~n\l*a`i/.`c/o,m·
屋里的光线比外面暗不少,一股子潮湿的霉味混着淡淡的、久病之人特有的药味扑面而来。
苏棠的眼睛适应了一下昏暗,才看清屋里的情形。
小小的屋子,陈设简陋得让人心酸。
一张木板床靠着墙,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薄被,只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侧着脸,看不真切。
床边坐着一个人,正拿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床上的人扇着风。
听到门响和喊声,那人猛地转过头来。
是苏妈。
才多久没见?
苏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记忆里那个虽然清瘦但总是收拾得干净利落的母亲,此刻瘦得颧骨都突了出来。
她眼窝深陷,头发乱蓬蓬地挽在脑后,脸色蜡黄蜡黄的,眼角的皱纹深得像刀刻的一样。
她身上那件旧褂子,空荡荡地挂着。
苏妈看清门口站着的人,眼睛先是茫然,随即猛地瞪大,手里的蒲扇掉在了地上。
“棠……棠棠?”
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妈!”
苏棠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几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苏妈。_h*o?n`g\t\e·x?s~..c~o~m/
怀里的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硌得她生疼,苏棠的心更是疼得像被揪紧了。
“妈!你怎么……怎么瘦成这样了!”
苏棠哽咽着,泣不成声。
苏妈像是才反应过来,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苏棠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声音也带了哭腔。
“你个傻孩子!你怎么真来了?这么远的路!这么难……你怎么……”
她的话没说完,就变成了压抑的呜咽,眼泪汹涌而出,落在苏棠的肩膀上,滚烫。
“爸呢?爸怎么样了?”
苏棠急急地问,眼睛焦急地看向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
苏妈抹了把泪,拉着苏棠的手,声音抖得更厉害:“你爸……你爸他……”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似乎被惊动了,把头转了过来。
那是苏爸吗?
记忆中那个虽然严肃但眼神清亮、身板挺直的父亲,此刻躺在那里,瘦的让人认不出来。
“爸……”
苏棠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破碎得不成调。
她松开苏妈,伸出手,想碰碰父亲的脸,又怕碰疼了他。
“爸……我是棠棠。”
她握住父亲露在被子外那只枯瘦的手,冰凉冰凉的,皮包着骨头,几乎没有一点肉。
“是棠棠啊?”
苏爸笑着回了句,让苏妈去把窗户打开。
“都怪你妈,给你写信,让你千里迢迢的赶来。”
明明自己都病的不成样子,还强撑着,苏棠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床上。
“爸……对不起……我来晚了……爸……”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却发现家已破败不堪的孩子。
陆骁这时也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挤进了狭小的屋子。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