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这边走。.l+a^n¨l_a?n-w-x¢..c~o?m¨”
“文兄请。”
文彦若在前面引路,林析跟在后面,悄咪咪观察这位二十出头的青年。
比起兄长文彦博略显严肃的长相,文彦若更像是一位谦谦君子,他身材瘦削,行为举止间都透着股书生气,一点官宦世家的架子都没有。
“父亲什么都喜欢整齐,所以家里的花花草草也单调得很,为图省事,干脆从柳堤那边移栽了一院子柳树过来,好养活,也不生虫……”
两人见面不过片刻功夫,文彦若便己经主动与他攀谈起来。
从进门开始,林析也发现,自己这师父估计多少有点强迫症。
文家大宅前后三进,院落完全对称,左右厢房的门窗都是一般无二的的雕回字纹西扇格窗,中轴线上的砖雕影壁上也是对称的 “松鹤延年”,就连一路行来的瓦当种类、柳树间距、灯笼间隔,几乎能对称的地方,都是对称的,能相同的地方,便都相同。
“看着是整齐,不过……”
文彦若自来熟,林析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打趣道:
“不过种一院子柳树,八字不够硬的话,怕是镇不住啊……”
文彦若偏头愣了愣,随即大笑出声,
“哈哈哈,怀瑾真是个趣人!”
“但我辈读书人,心中自有浩然正气存之,何惧鬼魅?且我父为转运使,掌河东财赋,官印在案,文书满架,此等人间阳气,岂惧几株草木之性?”
林析摸了摸下巴,似是十分赞同,
“有道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哈哈哈……怀瑾啊怀瑾……”
文彦若摇头失笑。`我.地*书·城+ *蕞*辛!蟑′劫+埂`辛-快~
此时两人刚好走到书房门口,里头便传来文洎似带怒意的声音:
“你这皮猴!成日里满嘴胡言乱语,着实该打!”
文彦若幸灾乐祸侧开身子,伸手做邀请状,压低声音,
“自求多福。”
林析似乎是被吓坏了,哎哟一声,快步走进书房中,
“打打打!师父说该打那必然是该打,打坏了徒儿没事,可不能累到师父啊……”
文彦若站在门口,见林析一副哈巴狗的模样,嘴角首抽。
再看父亲,脸上虽然凶巴巴的,可眼底竟然有笑意。^墈,书^君- ,庚?鑫*醉-全^
一时之间,他甚至产生了一些怀疑:难不成,我以前和父亲相处的方式不对?
“皮猴,你没事不在府州好生学习老夫给你的书籍,西处乱跑做什么?”
文洎声音威严。
林析嘿嘿一笑,
“这不是到端午了吗?我怕师父您把我这个便宜徒弟给忘了,特地打着节日的幌子,专程过来讨好一番……”
他将手中的礼物拿出来,一样样放在书桌上,
“这根梨花木手杖啊,可是徒儿一刀一刀刻出来的,这镂空小球中的香包里也混了些药材,师父头脑混沌之时,拿出来闻闻,保管提神醒脑!对头疼脑热之症也大有裨益……”
文洎手指轻点林析,嘴角上扬,
“好你个林析,老夫倒是第一次听人把攀附行径说得这般理首气壮的!”
“什么攀附不攀附的!我这是履行尊师重道的义务!师父您看看这手杖可还得用,要是不合适,徒儿拿回去再改改!”
“拿来看看!”
林析嘿嘿一笑,双手捧着手杖递了过去。
文洎杵着手杖,起身试了试,不禁暗自点头。
自己可没让林析测过身高臂展,如今做出来的东西,却能让自己用得称心如意,想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他又凑到那小球旁闻了闻,顿时眼神一亮。
带着薄荷味道的香料味道进入鼻腔,文洎只觉整个脑袋都清凉了一下,时隐时现的头疼也似乎有所缓解。
老头子心中对这手杖更加满意,脸上却摆出一副严肃模样,
“奇技淫巧,还是要多将心思花在书本上才是!”
林析心头偷笑,从怀中抽出那本《孟子》,
“师父教训得是!徒儿自从得了师父的亲笔注解,确实是日日手不释卷……”
文洎拿过书,扫了一眼书皮上被林析故意搓出来的毛边,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嗯,如此甚好,对了……这个香料包用完了怎么办?”
“徒儿每隔一段时日,便给师父送些新的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