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是莘国公的人,洛京城中的右领军卫皆有危大将军调遣,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派兵来拘她们的马车?
她朝车内看了一眼,得到了指示后问道:“去哪?”“慎王殿下有请。”回话声不小,马车内的危静颜听得很清楚,动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见她?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青布帷幔马车,她不该坐这辆车的,若是乘坐着有国公府印记的马车,慎王绝不敢当街派人拦车,他算准了她会乘她这俩不起眼的马车去找公主,也算准了她这会儿不敢表明身份,以免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次将她和慎王的关系广而告之。她正思考着,外头为首的将士又说了话。“殿下嘱咐,要属下亲自为您赶车,请放心,属下驾驶马车的技术不会逊色于贵府马夫。”话音刚落,就有甲胄轻微碰撞之声传来,马车晃动一小下,危静颜将乔幽拉回来,板着脸生着闷气。很明显,外头的人已经控制了马车,她想不想去已经不重要了。马车掉头,稳稳前行,驾驶进了慎王府。危静颜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之下,怒气冲冲地踏进了花厅。花厅之内,桓筠祯气定神闲地练着字,见她到了,随即停下笔,开门见山地说:“刑部的人待会就撤走,明日你的钱庄就可开门做生意了。”危静颜对这种结果不可置否,用这种手段把她弄了来,只撤走了人,她就不计较了?怎么可能,她嘲讽道:“殿下为难公主就想这么算了?太后娘娘都舍不得我家公主受一丁点委屈。”桓筠祯从书案后绕出,逼近了她,沉声道:“你威胁孤?真是不听话啊。”这场争端是谁挑起的,他为难的是公主吗?危静颜不甘示弱,他是一点自觉都没有,谁威胁谁,他自己不清楚吗?他混淆是非,是许他负别人,不许别人负他,霸道无理得很。她咬牙怒道:“殿下不要只顾指责他人,无视自己的过错,以此无礼无状的冒失举动,强行劫我来府中,究竟有何目的?”三皇子有如此大胆的举动,危静颜是想不通的,他就不怕闹大了,让皇帝对他失望?程元章才刚受皇帝斥责,而程元章是三皇子的人,也算是众所周知的。此时,他不应该低调行事?然桓筠祯只温柔地浅笑着回道:“讲和。”他笑得越温柔,危静颜越是觉着危险,好像他并不生气,一切都只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就如同他说的“讲和”。讲什么和,他以香囊威胁,她也谋算对付,走到了对立的人,跟讲和二字也没了干系。三皇子一意孤行,不管他人死活的样子,让危静颜看着很是恼火,“我没时间陪殿下白日做梦,趁早将香囊还我,不然……唔唔……”他忽而伸手,单手捏住了她的双颊,力道不重但也不轻,后续的话,呜咽着说不清楚,他也没了耐心听。危静颜试着挣扎,但是没用,武力上的绝对压制,除了让自己耗费力气外,一无用处。而当她认命不挣扎了,他就松开手,又退开几步,维持在合乎礼节的距离。危静颜更生气了,都失礼透顶了,还搞这一套做什么,他不会以为他后续这些动作能弥补他的过分之处吧。桓筠祯笑看着她的反应,不急不缓地说:“你听话些,孤以君子之礼相待,你不听话,孤不介意使用野蛮粗鲁的手段。”这下,危静颜连尊称都没有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讲和’?说一套做一套,与小人何异。”她已经见识到他的野蛮了,什么君子,什么仁善,阴险狡诈之徒,当初她们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他。危静颜是真的后悔了,悔不该信那民间传闻,不该受他表相所欺,跟三皇子合作,无异与虎谋皮,她是不肯再上当的。她骂他小人,桓筠祯也不恼怒,他反唇相讥:“那你呢,承诺不负孤,承诺不背叛,何尝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当听到御史台曾经最先弹劾太子的席若昭弹劾程元章时,桓筠祯没有他预想中的生气,而是很平静,好似这一天终究还是会来,她对他没有忠心,或许将来有一天,他还会看到,她连情意都没有。那一天,或许会来,或许不会来,但那都没关系,只要她人在,她的情意没有给其他人。只是,他得给她个教训,让她收收心。他封住了她逃跑的线路,在她怒目而视时说道:“过去的,孤可以都不追究,不过你今日得领个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