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不可能不认的东西,她把香囊拿回来,最大的隐患就没有了。
危静颜接了三皇子的茶,斟酌了一会道:“殿下看着精神不大好,浅眠之症想是没治好,我寻了一名医,殿下不妨召他到慎王府替殿下把把脉,若能有效果,殿下安康,我也放心了。”他主动斟茶,她接受他的示好,同时用怀柔办法先瓦解他的警惕,她此行的目的尚未暴露,要不动声色又合情合理地将香囊收回来。“你推举的人,孤放心,等大夫得空,慎王府必亲自派人去请。”两人之间恢复和谐,好似之前的各怀鬼胎和各自谋算都不存在,仍旧是郎情妾意,互相体贴的一对佳偶。气氛缓和了,危静颜浅饮了一口茶,柔和地说道:“也是我大意了,我送殿下的香囊已过了好长时日,功效都消减了,我给殿下重新做一个,旧的那个殿下若还喜欢,我便将里头的香料换新,若不喜欢,我就为殿下收拾掉。”不管怎么样,先把东西骗回来,后续怎么糊弄人,她再想其他的法子。桓筠祯听了这话,将腰上的香囊取了下来,他拿在手里,轻轻地把玩着,然后递到危静颜跟前,意味不明地笑道:“你想要回去?”“不是要回来,是给殿下换个新的,助殿下安眠。”危静颜温顺地安抚着他,同时伸手去拿回她的香囊。指尖刚触及香囊,目的眼看着就要达成,却见那香囊转了个头,快速地回到了三皇子的身边,他在那一瞬收回了手,也抓紧了她的香囊。功亏一篑,危静颜咬着牙,脸上仍维持着笑颜,“殿下不愿换新的?”香囊也好,人也好,新的不都挺好的,他怎么就是不想轻易放手呢。桓筠祯浅笑着,当着危静颜的面,将香囊揣入怀中,他薄唇扬起,笑意加深,“你有心,孤愿意,不过这旧的得等你用新的来换,万一你忘了,孤岂不是连原有的也都赔进去了?”他说这话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危静颜是一点都不想笑了。他一个王爷,在小小的香囊上,这么精明作甚,还非要以新换旧才肯还她,危静颜不死心,还想试一试,“殿下哪里的话,大夫都请了来,我一直关心殿下睡不安稳,缝制新香囊会时刻记挂着,旧的也趁着新做的时机,将香料换新,之后一并亲自呈给殿下,如何?”她记得,强调自己会记得死死的,只盼着他意动,将香囊还了来。桓筠祯将胸前的衣襟压严实,像是把怀中的香囊护住了一般回道:“不好,孤戴着已成习惯,旧的要了去,新的还没来,孤晚上没了你送的香囊,更加睡不好了,你忍心吗?”忍心,她忍心的很,香囊若能拿回来,她的心就能跟石头一样硬。可到了这一步,所有算盘落空,东西已是要不回来了,她怄得慌,也不好在三皇子跟前表现,只淡淡地说:“不忍,那就按殿下的意思吧。”这下,桓筠祯是彻底恢复了往日谦谦君子的模样,言行举止都有一种令他人如沐春风的气质。危静颜是沐不来春风的,她的心境如秋风般萧瑟,直到天色将晚,三皇子和气地跟她辞别后,她还是没能缓过来。晚霞下的桃园,渡上了一层光晕,为那一片翠绿添了几分颜色。危静颜独自一人留在凉亭里,人走了,茶凉了,锦盒原封不动留在石桌上。突然,她死死盯着锦盒,她想到了些什么,脸色一点一点地难看了起来。夕阳之下,她面沉如水,挥袖将那锦盒扫落,盒中的金簪、金元宝和契书等各色物件掉了一地。她被他拿捏住了。她带着这么一个显眼的锦盒,又堂而皇之地搁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居然没说过一句跟这锦盒有关的话,也丝毫不好奇她为什么带了来,这里头装了什么东西。他还不止一次地打量了锦盒,却自始至终都避开谈及锦盒,其中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三皇子知晓了她的来意,猜到了锦盒里装了什么,他故意戏弄她,带偏了她的关注,转移了话题。她尽量维持着他和她之间的体面成了个笑话,危静颜怒形于色,她紧握着拳头,狠下了心来。如果不能和谐友好地划分清楚关系,那就别怪她用些强硬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