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温和有礼,无端让她后背一寒。
他凝视着她,轻柔的,十分清晰地说道:“孤就当你不明白,有一事孤要先和你说明,你若一时不慎做错了事,孤能谅解,可你若将来负了孤,我不会原谅你。”他将“负了孤”三字咬的很重,危静颜听在耳中,惊在心里。三皇子应该还没发现吧?她的虚情假意藏得很好,然既有了端倪,还是尽早离开三皇子要紧,早离了他,过往就早一步掩埋。她亲自把三皇子送出了国公府,府中众人见了,越发对她恭敬起来。危静颜无暇关注他人,三皇子的那句“不会原谅你”在脑中回响着,他似威胁似警示的言语,令人心有不安。未有真情,何来负他。他是没资格说那话的,她不必被他吓住,论情论理,错的更多的是他。**莘国公府热闹了起来,张灯结彩,去旧换新,以迎莘国公长子,右领军卫将军危俞培凯旋回府。阖府上下,都起了个大早,各处张罗着,等着入宫复命后归家的危俞培。危静颜按礼盛装打扮,随着众人在前厅候着。临近午时,风尘仆仆的危俞培才到了家。危俞培一回来,先拜见了父母,同莘国公和老夫人问候体贴之语,以尽孝心,随后望向了他的妻儿。危静颜立于大夫人李氏身边,前头危俞培朝她这个方向走来,李氏越过危静颜半个身子,拉着她的两个儿子,齐齐朝危俞培走去。“夫君一路辛劳,我和奕儿、豪儿都记挂着您,来,你们俩快见过爹爹。”李氏一边说着,一边将八岁的危谦奕和四岁的危谦豪推向危俞培。危俞培应声道:“府中诸事辛苦你了。”在两个儿子孺慕的眼神和敬重的呼唤中,危俞培擡手揉了揉他们的头,以示安慰后便绕开这母子三人,来到了不曾挪步的危静颜身前。面容坚毅,冷静自持的危大将军略微局促,他犹豫了一下,关切道:“颜儿,你回来了,在府里可住的习惯?”他是刚回来的,却在问另一个已回来半年有余的危静颜是否习惯,这让厅中众人神色各异,其中李氏脸色最是难看。刚夫妻体贴,说辛苦了她,转头就问危静颜住得习不习惯,这不是在暗指她这个继母不称职吗,李氏既委屈又暗恨着危静颜。危静颜打量着各人的神色,既不热络也不冷淡地回道:“女儿谢父亲关心,父亲说笑了,这国公府是自己家,谈不上什么不习惯。”她懂事又识大体,危俞培愧意更起,他这些年在外打仗,回京次数不多,待得也不久,她先前又在皇宫当公主伴读,聚少离多,为父之责,欠她甚多。危俞培扫了前厅中众人一眼,不放心地对危静颜说:“颜儿你不必拘谨,若有人欺负你,只管说,为父替你撑腰。”那相似的面容,相似的秉性,危俞培看着,心中越是苦涩,他不愿再有抱憾终身的事发生了。危静颜欣赏着李氏闪躲受惊的神色,老夫人带着警告的眼神,扬唇一笑道:“父亲多虑了,没人欺负我,不过女儿有事想和父亲商量,父亲一路劳累,请先修养身体,得了空闲,请来清葭院一趟。”他若有心,她说与不说,自会查明。“为父现在就有空,走,现在就去你的院子。”危俞培不管其他人,也不管什么接风洗尘,一把拉着危静颜,就往清葭院走去。前厅内,老夫人沉这一张脸,跟莘国公抱怨道:“国公爷你就这么看着俞培走了?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娘的,你这个当爹的?你怎么就不管管?”莘国公转动着手中的拐杖,神色不明地说道:“国公府要交到他手里,如何决断,由着他来,你我不宜再干涉。”他身系国公府未来,自该他担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