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会说的,都堵上门来了,不听还能怎么办。
桓筠祯摩挲着手里的金簪,不急不缓地说着:“十年前,阮小姐落水,我救过她,那时年岁虽小,可男女七岁不同席,事情若是声张,有损阮小姐名声,故而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起此事,那日她相邀,我以为是阮丞相有消息要说于我听,故而赴约,实乃公事,并无私情,你莫要误会。”那日可不止这些,危静颜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竟不知,这世上有什么公事需要抱着谈,难不成是我孤陋寡闻了?”闻言,桓筠祯非但不慌,嘴角还微微上扬,他轻咳一声道:“所以这才是你生气的原因,我能否认为你是因此吃味了?”谁吃醋了,他不会以为她是太在乎他而生这么大的气吧?在乎是在乎,不过她的在乎和他想的,是不一样的。“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只管解释清楚。”她要听听,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桓筠祯正色了起来,认真说道:“虽有推卸的嫌疑,但实情如此,阮小姐相邀,是感念我当年的救命之恩,她拥上来时十分仓促意外,我不曾设防,突遭女子接近,震惊之下,忘了反应,便有了你见到的那一幕,我如果与她有私,当时岂会神情怨她,而只同你解释。”说的是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危静颜会信吗?她不信,在得知三皇子武艺高超之后,他说出口的话,已没了多少可信之处。“你对她不曾设防,那你对谁设防?”十来个刺客近不得身的人,说什么不设防的话,她会信才怪。终于,淡然镇定的桓筠祯儒雅敦厚的表象有了一丝裂缝,他敛尽笑意,周身附上一层寒冰薄膜,言语也多了几分凌厉,“孤认识的你不是如此听不进解释的人,你在怀疑什么,或者说,你是在质疑孤的为人吗?”桓筠祯第一次开始重视起危静颜的感情来,他察觉到了有不协调的地方。她在抗拒他,这份抗拒不像是他以为的吃醋,而像是掺杂了什么别的,他尚不得知的情绪。他顺着她的发问,恼羞成怒了起来。危静颜并不被他的气势所压制,擡头挺胸道:“殿下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说殿下武艺一般,对谁都不设防?”要解释的是他,她不会跟着他的问题走,只会把话题走向拉向对她有利的方向。“孤应该对身边出现的人都设防吗?你要如何才肯信孤?要孤明日大张旗鼓,当着洛京城所有人的面,来国公府提亲吗?好,那孤就来提亲,你要是再不放心,孤能让提亲的聘礼敲锣打鼓,绕着丞相府走一圈,如此,你肯信孤了吗?”桓筠祯上前一步,逼近了危静颜,她身后是椅子,被他这一逼迫,直接整个人坐到了椅子上,被他的身影笼罩住。她和他未有肌肤接触,可他幽深锋利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她的身上。被他的建议吓到的危静颜急忙说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她担心他真的动了那念头,此时来提亲,莘国公定是欣然同意的。那些人才不会顾虑她的想法。至于他话里其他的意思,她一时间无暇顾及。她这一急,他却不曾放过。修长带有凉意的大手越过了那条线,轻抚上她的脸,四处游走着,她心中一紧,惊得仰头后撤,又被他捉住了下巴。“你信孤吗?”又是这句话,他说了不止一次了,固执地要得到她的答案。危静颜被他的举动弄得恼火了,也失了镇定,梗着脖子,咬牙回道:“我不信。”“孤明日来提亲。”危静颜被气到了,她想躲开,被他擒住下巴,避不开他。得不到他满意的答案,他就不放手。无奈之下,危静颜气道:“好,我信,我看这话你信不信。”桓筠祯笑了,他松开手,将那支碧玺桃花金簪插入她的发间,“你说信,孤就当真。”他是觉察到了什么,在她面前就显现出一些本性来。危静颜对三皇子知道的越多,对他就越心惊,她伸手去拔那支簪子,又被他抓住了手腕。“这是信物,你不戴,孤便上门提亲。”桓筠祯从她的举止中,看出了她对提亲的抗拒。他想,许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她知道了他的某些事,对他失了信任。待他找出原因,对症下药,信任也就回来了。而在此之前,他不会给她退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