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
** 又过两日,晴云轻漾,花蝶纷纷。白瓷鹅颈瓶中的桃花红润娇媚,嫣然含笑,彰显着春意盎然。危静颜玉指纤纤,轻抚着花儿,略略出神。花是乔幽一早摘来的,含着清晨的露珠儿,摆放在她的案头,供她欣赏。乔幽是无心之举,她是观者有意。桃树花期不长,终有结果之日,也不知她这隐瞒的假意可有换做真情的那一天。柳眉拧起,双眸似是懵懂着的。要不要试一试呢?她称不上什么好人,良心还是有的,眼睁睁看着三皇子一片真心付诸东流,于心何忍?她非是以戏耍他人为乐的人,情势和利益所诱,有了纠结之选。书案上,羊脂玉镇纸白狮压着宣纸,瓶中花悠悠泛着清香。良心推搡着她,理智却背道而驰地拉住了她。是了,她也不必如此着急。还没有到她必须要下定决心的时刻,她可以慢慢想。先等她的右领军卫将军的父亲回京,亲事定下了再说。她从三皇子那儿得到的好处,她会给与相应的回报。至于情感的付出,不妨先欠着。只要不被发现,谁又知道,谁欠了谁呢。烦扰散去,花不迷眼,她已有了方向。心思由灼灼桃花转到账本,危静颜翻开后,刚要查阅,房门就被轻推开来。甘棠抱着一包布料进来,喜笑颜开地跟她邀功道:“小姐快看,奴婢把这个月的布料领回来了,这次比往月多了不说,还有半匹用金银线绣的锦缎呢。”以前不少清葭院的东西就不错了,头一回那些人舍得多给。危静颜随意看了一眼甘棠兴冲冲地打开的布料,神色如常,并没有感到意外。与其说早,不如说这些东西来的晚了。公主府赴宴回来后,危静姝在她自己院子里闹了一通脾气,她的娘亲二夫人对此颇有微词,但老夫人没有出面,事情就不了了之,没人跑到危静颜跟前争辩。国公府现大夫人,危静颜的继母执掌中馈,平日里是不动声色,很少出头,这会多少还有些眼力劲,在老夫人暂且不寻她的错事的时候,待遇便提上来了。看人下菜,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危静颜起身,摸了摸那半匹锦缎,忽而笑问甘棠道:“金银线绣的锦缎,你喜欢吗?”甘棠不明所以,谄媚着回道:“喜欢,这可是好东西,奴婢去领的时候,那管事的眼睛都黏在着布料上了。”而且甘棠能明显察觉到,管事和府中其他人,对她和其他清葭院的人,态度都好了许多了。危静颜负手而立,淡然说道:“半匹金银线绣锦缎一半赏你,一半送给乔幽,其余的布料,给院里的人每人做一件新衣裳。”就这么点东西,她还不想给人台阶下。“这……”甘棠惊讶了,这么珍贵的布料也能赏给她吗?金银线绣可是用纯金、纯银搓丝绣成的,能和四大名绣媲美的,那价钱可是相当不菲的。“小姐,这么好的东西,奴婢真的能收吗?”甘棠心里泛着嘀咕,收了她应该也是不敢轻易穿出去的。“有什么不能的,安心收下就是,若有谁不满,只管推到我身上便是。”危静颜很是无所谓,甘棠却是内心翻涌,得了好事还避开了风险,她只在小姐身边才经历过。甘棠心里不是滋味了,无他,若她忠心耿耿倒也没什么,可她这怀有二心的,着实受之有愧。“奴婢……”危静颜打断了她,“收着吧,我也知道,跟在我身边这半年里,清葭院的人受了委屈,以后就不会了。”甘棠有所触动,她认真了起来,信誓旦旦地说道:“今后奴婢绝对不会做对小姐有害的事,一定一心向着小姐。”危静颜点头,让她把布料分发下去。解决了一处隐患,往后行事方便不少。不多久,乔幽也进来了。“小姐,马车备好了,今日要去几家铺子?”危静颜早有里计较说:“大的商铺都走一遍,小的就不用管了。”她手里管的是公主府的产业,因三皇子桓筠祯,她们的谋算有了变动,她需要把产业移交给这段日子,她会在要紧的各处铺子把把关,确认好了之后,就能放手下去让底下的人去处理。因为三皇子是最紧要的,她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到他身上去。乔幽暗自估算了一下,担忧地回道:“太赶了,回府的时辰会很晚的。”危静颜自信着笑道:“无碍,甘棠会帮着掩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