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信,不用送给将军吗?”
难不成有其他的计划?危静颜不答,她静立于窗前,琥珀色的瞳孔盯着外头经雨水洗礼,狼狈下垂的竹,竹坚韧不可催,风雨却能使其弯腰。她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要送,慢慢送,保证送到就好。”乔幽不多问,领命而去。暗沉的天际,闪电倏忽而过,而后春雷乍响,惊天动地。危静颜处变不惊,冷淡着一张脸静看天气变化,与寻常她温婉和气的气质大不一样。然而,这清葭院少有宁静的时刻,她假面不能卸下太久。“该死的天气,毁了我的新衣裳了。”危静姝未经丫鬟通报,大大咧咧地闯进了危静颜的闺房。冷淡褪去,温和重装,危静颜转过身,吩咐丫鬟看茶招待,后问危静姝道:“雨天路滑,稍有不慎,便有危险,妹妹有事差人说一声就是,不必自己跑这一趟,万一伤着了,可不好同二叔二婶交代。”危静姝是莘国公二儿子,也就是危静颜的二叔危俞泽的独女,两人年岁相近,关系是很一般的。危静姝犹豫挣扎着,她是不情愿来的,可祖母说她不方便管,为了她自己,她必须自己前来。她不情不愿地走近危静颜,扯着她袖子的一角,勉强地讨好着说:“我亲自来,是有事想请姐姐帮忙。”危静颜忍着心底那股不适,没有将袖角从她手里扯回来。空手而来,理所当然地请她帮忙,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姐妹有多深厚的感情。她不动声色地将危静姝引导着坐到软塌上,将自己的衣袖救了回来,面对那双直白的请求的双眼,她柔和地笑着说:“我一个寻常女儿家,本事有限,妹妹不妨先说说是什么事,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危静姝微低着头,眼珠一转,撒娇道:“别人不说,这事姐姐一定能帮得上忙的,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危静颜嘴角含着笑,危静姝不说具体事情,她就不答话,求人的不是她,急的也不是她,她有足够的耐心对待危静姝的纠缠。危静姝得不到她的保证,说了几句好话就耐不住性子了,“好吧,我就直说了,三日后是安乐公主生辰,生辰宴我想跟姐姐一起去。”她也不想放是最得太后宠爱的,公主不同其他贵女,发邀请帖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家世脸面,全凭个人喜好。京城里谁不知道安乐公主要什么,太后就尽可能的给什么,很多时候连圣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安乐公主生辰宴不光是世家子弟,连皇家子弟们,也是争先着前去,那可是最好交际的机会,危静姝没收到请帖时还发了好大的火。“妹妹有请帖的话,你我自然是一同前往的,哪里用得着冒雨跑这一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危静姝听着刺耳不已,她涨红了脸,说道:“姐姐给公主当了那么多年的伴读,我就算没有请帖,也能跟着去吧。”这种话说出来,危静姝先是觉得难堪,危静颜不停地追问她,搞得好像是她故意赖上去的,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危静颜应当做的,危静颜当上公主伴读,是仗着国公府的势,理所当然是要回报国公府的。她不过是取一点回报而已,完全不用低声下气,危静姝瞬间挺起了胸膛。没错,就是如此,如果当年太后看上的是她,她当了公主伴读,是不会忘了府里人的。软塌另一侧,危静颜将危静姝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问道:“祖母和二婶也是这个意思吗?”“当然了,国公府一荣皆荣,我将来过得荣耀,对国公府就有益处。”危静姝一脸骄傲,似乎是笃定了她会有了美好的未来。危静颜垂眸,面上笑意不消,心里是一声冷笑。她打算把决定权交给别人,回道:“待我禀明祖母,祖母应了,你我就同去,祖母不应,我有心也无力。”有了她这话,危静姝高高兴兴地走了。而结果,还是在危静颜的预料之内,老夫人应允了。一荣皆荣?所谓“一荣”,在国公府某些人眼里,并不希望是她。**三日后,安乐公主生辰。慎王府内,桓筠祯被人服侍着更衣,欲要赴宴。他身着云锦白衣,辅以五彩丝绘编织的群山、花鸟章纹,腰系玉带,全然一派温文如玉的君子形象。衣冠齐整后,桓筠祯低头扫了一眼腰间的饰物,冷声道:“香囊呢?”“属下这就去找来。”耽搁片刻,东西寻了来。桓筠祯轻轻摩挲着香囊,紧抿的嘴角才开始上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见送香囊的人总要带着的,毕竟是她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