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气,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阳谋!
这才是真正的阳谋!
父亲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解释的天下异象,变成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神谕!
无论你信不信,无论你怕不怕,你都落入了他划定的圈套!
信他,成为信徒。
怕他,证明你“心邪”,成为祭品!
……
光讯司山巅。
袁天志猛地从床上坐起,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嗡鸣声却像跗骨之蛆,首往他脑子里钻。
“杂波……是杂波!”他冲出营帐,像个疯子一样扑向那台从秦国缴获的装置。
那台能制造“场”,锁死信号的装置,此刻正发了疯一样地颤抖,内部的磁石和铜线圈因为过载的共振,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李靖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冷静!这不是你弄出来的!”
“我知道!”袁天志一把推开他,双眼布满血丝,那里面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技术人员被更高维度技术碾压后的,极致的愤怒与不甘!
“它不是‘波’,至少不是我们己知的任何一种‘波’!”
“我们的‘锁’,锁不住它!我们的‘钥匙’,也听不懂它!”
“它就像……就像一个幽灵,在我们所有人的房子里自由穿行,而我们连它是谁都不知道!”他狠狠一拳砸在装置的外壳上,“我们在明,它在暗!这仗怎么打?!”
……
咸阳,工坊废墟。
这里没有嗡鸣。
只有咆哮。
那低沉的声音,在这里被放大了千百倍,化作了能撕裂耳膜的实质性音浪!
空气,像沸水一样扭曲。
那座献祭了十名死囚的铜炉,炉壁上的裂纹己经蔓延到了整个炉身,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解体。
炉心,那个吞噬一切的【黑点】,没有变大,却变得更加深邃。
嬴政站在高台上,龙袍被无形的音浪吹得猎猎作响,他非但没有恐惧,眼中反而燃烧着征服一切的欲望!
“它在说什么?!”他冲着下方那个早己崩溃的身影怒吼。
墨言瘫坐在地上,他没有看嬴政,只是死死盯着身前一块用来监测能量的晶石板。
石板上,没有指针,没有读数。
只有一个个由能量自行汇聚而成的,不断变化的,潦草的数字。
【三】
【二】
【一】
蒙恬手持长戈,护在嬴政身前,厉声喝问:“墨言!回答陛下!”
墨言缓缓抬起头,他看着高台上的那道身影,看着那张被权力与欲望扭曲到极致的脸。
那张死灰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解脱般的笑容。
他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不是神罚。
也不是阶梯。
那是囚笼。一个囚禁了更恐怖存在的,宇宙的囚笼。
而他们,亲手,为这个囚笼,凿开了一道缝隙。
他用嘶哑到不似人声的嗓音,轻轻地,回答了嬴政的问题。
“陛下。”
“它在说……”
【嗡————!!!】
晶石板上的数字,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的,烙印在所有人心底的字。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