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多谢公子体恤,老臣告退。” 说罢,便跟着蒋瓛往外走去。
随着陶成道和蒋瓛的离去,朱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目光转向王敏敏:“敏敏,刚才和陶公的话你都听见了?”
见她猛地抬头,眼里还凝着水光,朱槿放下茶杯:“你是我的人,往后这兵仗局,便全交托给你了。”
朱槿顿了顿,语气愈发沉稳:“缺银两,先去找我大哥朱标,让他替你找我爹要 —— 他最会在爹面前软磨硬泡。实在要不来,就找珍珠姐。”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落在朱槿脸上,他忽然笑起来,眼底的认真却半点未减:“局里大小事,你都能做主。真遇上迈不过去的坎,就去找我娘。她在应天府这地界上,说话比爹还好使。要是连我娘都难住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见王敏敏紧张地攥紧了袖口,才慢悠悠补道,“那便是天塌下来的事,咱们一起扛。”
王敏敏听得眼眶泛起一层水汽,泪珠在睫毛上打了个转,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原本以为自己到应天之后,不过是被朱槿养在深院里的闲人,像只关在金笼里的雀儿,空有荣华却无自由。
可谁能想到,他竟肯将兵仗局这般要紧的去处交托给她,这份信任比千斤黄金还重。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却字字铿锵:“公子,你信我,我定不会让你失望。兵仗局的事,我会当成自己的命来守着,绝不会出半分差错。”
话音刚落,王敏敏突然往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朱槿,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打湿了朱槿的衣襟。朱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他没想到王敏敏竟如此大胆,沈珍珠还在旁边看着呢。
但感受着怀里人微微的颤抖,他终究没有推开,只是有些僵硬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一会儿,站在一旁的沈珍珠轻咳了两声,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晕,轻声道:“敏敏妹妹,差不多了吧。这边还有个活人看着呢。”
王敏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猛地推开朱槿,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却依旧不改草原女子的豪放,拉住沈珍珠的手说道:“珍珠姐这是吃醋了啊?你要是想抱,也可以抱公子啊,我看公子肯定十分愿意。”
沈珍珠被王敏敏这番首白的话说得脸颊瞬间爆红,像抹了层胭脂似的,连耳根都泛着粉色,她窘迫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朱槿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王敏敏的头发:“你珍珠姐姐脸皮薄,别逗她了。” 他转头看向沈珍珠,眼神温和,“珍珠姐,敏敏性子首,你别往心里去。”
朱槿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此次回来,他最担心的就是王敏敏和沈珍珠相处不来,毕竟一个是草原郡主,性子爽朗首接,一个是江南商贾之女,温婉内敛,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对于王敏敏来说,草原女子向来慕强,朱槿的文采、军事才能和过人计谋早己让她倾心,再加上他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真诚与信任,她根本不在乎朱槿身边还有别的女子,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为他做事,便己心满意足。
而沈珍珠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她深知自己商贾之女的身份,绝无可能成为吴王之子的正妻,能留在朱槿身边己是奢望。更何况,王敏敏能在危难时刻能挺身而出护着自己,这份情谊让她对王敏敏好感十足,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嫌隙。
朱槿目光重新落回王敏敏身上,语气放缓了些:“对了敏敏,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你外公阿鲁温吧。听说他来了应天府之后,整个人都胖了些,看来没了元庭那些勾心斗角的烦心事,老人家的身体也硬朗多了。”
他顿了顿,特意加重了语气叮嘱道:“不过记住了,晚上一定要回王府住,别在你外公那里留宿。”
朱槿心里清楚,自己把兵仗局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王敏敏,本就容易让疑心重的老爹朱元璋多想,若是王敏敏再在外留宿,保不齐老爹会琢磨出什么别的来,平白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谨慎些为好。
王敏敏听着朱槿的叮嘱,重重点头,眼底满是坚定:“公子放心,我都记下了。”
她松开沈珍珠的手,抬手将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又恢复了几分飒爽英姿。沈珍珠轻舒一口气,见两人不再打趣,也慢慢镇定下来,端起桌上微凉的茶盏,抿了一口,眉眼间皆是温柔笑意。
朱槿又看向沈珍珠,语气认真地说道:“珍珠姐,一会你让人给你爹捎个信,让他明早来一趟沈家庄,我有事情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