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盯着瘫坐在地的周骥,转头对着胡惟庸沉声道:“将周骥即刻押到应天府大牢!此案交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务必依法严惩,不得有半分徇私!”
话音刚落,胡惟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嗒”掉落,忙不迭磕头应下,生怕慢一步就触怒这位煞星。+三+叶_屋\ ^蕪~错_内+容*
处理完周骥,朱槿神色缓和,转身对着康铎笑道:“康兄弟,方才一战真是痛快!走,陪我去喝两杯?”他眼中带着几分真诚与豪爽,全然不见方才威慑胡惟庸时的冷峻。
康铎微微一愣,目光不自觉扫过朱槿身旁的王敏敏与沈珍珠,犹豫片刻。朱槿见状,爽朗地大笑起来:“无碍!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束!”那笑声清脆响亮,惊得一旁的巡城士兵都忍不住侧目。
得到应允,康铎抱拳行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恭敬不如从命!”两人并肩离去,身后王敏敏与沈珍珠相视一笑,莲步轻移,优雅地跟在后面。
待朱槿一行人走远,街道上的人群才敢重新发出窃窃私语。卖豆腐的张老汉将担子往路边挪了挪,凑近肉铺的李屠户,压低声音道:“瞧见没?这周家的小霸王,可算栽了!前些日子还抢了我家隔壁王寡妇的地,这下有报应了!还有城西刘家的闺女,才十六岁,被周骥看上,硬是从花轿里抢出来,刘家老爷子当场就被气得没了气!”
“可不是嘛!” 李屠户挥舞着油腻的菜刀,唾沫横飞,“听说那青年是吴王的二公子?啧啧,连胡知府都吓得磕头,周骥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我还听说上个月,周骥带着家丁在秦淮河畔,把渔家女小莲抢进府里,小莲她娘去讨说法,被打得卧床不起!”
一旁卖针线的赵娘子探出头来,眼神里满是担忧:“就怕淮西那些官官相护…… 三司会审,真能秉公办理?”街角说书的刘瞎子突然挺首佝偻的脊背,枯瘦的手指重重敲在斑驳的醒木上,“啪” 地一声惊得众人屏息。*0.0\暁`税^旺, .更_鑫+嶵*筷¨“你们当二公子的威风是白来的?” 他沙哑的嗓音裹着唾沫星子飞溅。
“他是凭借自己军功做到了卫指挥使!没有靠吴王半点荫庇!当年夜袭赣州城,熊天瑞的城墙高八丈,护城河宽二十步,朱二公子孤身潜入赣州城,取回守城将领熊天瑞的首级,那一年二公子才十岁。~1~8,5.t`x,t-.!c¢o¨m^”
人群倒抽冷气,孩童躲进大人怀里。刘瞎子摸索着灌了口凉茶,压低声音道:“咱们吴军阵前的红夷大炮,百步穿杨的燧发枪,全是二公子捣鼓出来的!试炮那日,震得应天城的瓦片都往下掉!” 他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碗叮当响,“人家能有今天,靠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可不是周家那等仗着老子的废物!”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摇头晃脑道:“若能借此整治勋贵,倒也是应天百姓之福……” 话未说完,便被身旁的老汉一把拽住袖子:“当心祸从口出!”
众人纷纷散开,却仍忍不住回头张望。胡惟庸撑着地面缓缓起身,乌纱帽歪斜地扣在头上,官袍沾满尘土。一名衙役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压低声音问:“大人,这周骥……真要交给三司会审?周将军那边……”
“能怎么办?”胡惟庸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把人押回去,打入应天府大牢!三司会审的文书立刻去办,一个字都不许改!”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你们把周骥这几年强占民田、欺男霸女的罪证都整理出来,先别交上去,等我回来!”
众衙役面面相觑,不敢多问,匆匆应了声“是”。
胡惟庸整了整歪斜的官袍,眼神望向远处李善长府邸的方向,心中暗自盘算:得赶紧去找李相国商议,这种事,自己可做不了主意了。
想到这,他再不耽搁,抬脚朝着李善长府上快步走去。
此时朱槿一行西人己经来到了醉仙楼,一进入酒馆,雕梁画栋间飘来糯米与黄酒的醇香。
掌柜的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他虽不认识朱槿,但一眼瞥见沈珍珠,立刻恭敬地躬身行礼:“沈姑娘来了!快请上座!”
朱槿挑眉看向沈珍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沈珍珠唇角微扬,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公子可还记得,先前闲谈时提过想酿出天下无双的美酒?奴家便想着,有了这醉仙楼,既能安置酿酒作坊,又能让公子的佳酿名传西方。” 她眼波流转,指尖轻轻绞着丝帕,“用的是公子处置王宣所得的家产,如今这醉仙楼,本就是公子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