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位,单靠‘天时地利人和’的空话,不如用算筹算出角度。”
说着抓起朱棣的手拨动算珠,“看,五颗算珠下移,射程便增三里。”
宋濂的戒尺迟迟未落下,眉头却越皱越紧。
陶成道见状,突然将粗陶瓦罐倒扣在蜡烛上,火苗竟渐渐熄灭。“夫子,此乃‘气’之理 —— 无‘气’则火灭,正如治国需懂‘民生之气’‘军备之气’。”
当陶成道用沙漏与算筹演示时间与距离的关系时,宋老夫子终于上前半步,盯着沙盘上的推演图低声道:“这…… 当真可用于行军布阵?”
“自然!” 陶成道眼睛发亮,“宋夫子请看!” 他捧起浑天仪,阳光穿过齿轮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精密的刻度阴影,“此中藏着日月星辰的轨迹,亦藏着安邦定国的另一条路。”
朱标若有所思地点头,而朱棣早己蹲在地上,用陶成道给的磁石吸起满地铁钉。
宋濂的戒尺轻轻点在浑天仪上:“明日…… 再讲些《周髀算经》与这仪器的关联吧。”
就这样,朱元璋的儿子们以及陪读的书生,除了圣人的西书五经,又多了一门陶成道教授的学科。
每日辰时三刻,大本堂里便响起算珠的脆响与陶成道洪亮的讲解声:“勾股之术,可算城池间距;杠杆原理,能解粮草搬运!”朱棣趴在案上,盯着算筹上上下下跳动的算珠,脑袋涨得发昏。
往日背《孟子》时还能偷溜去骑马射箭,如今却被抛物线公式和火药配比困住。他戳了戳身旁的朱棡,嘟囔道:“老西,你说这老陶是不是故意为难我?昨日那道算题,我掰着手指头数到天黑都没算出!”
朱棡憋笑着将算盘推回去:“五弟,你还是把数蛐蛐儿的劲头用在算筹上吧。”
一旁的书生们有的眉头紧锁,咬着笔头苦思冥想;有的则兴奋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与同伴争论着磁石相吸的奥秘。每当陶成道的课一结束,朱棣就像被抽了筋骨般瘫在椅子上哀嚎:“苍天啊!早知道学这‘格物’比登天还难,还不如多背几遍《论语》!” 惹得满堂哄笑,连素来严肃的宋濂都忍不住轻咳两声掩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