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小院,没一会混着侍女们压低的请安声也传来。
朱槿如惊弓之鸟般浑身紧绷,笔尖 “啪嗒” 坠在宣纸上,洇开一朵墨花。
他慌忙将日记本塞进暗格,又抓起案上的《鲁班经》胡乱掩住,余光瞥见墙角那架新制的黄花梨摇椅,灵光乍现,顺势歪坐上去,强作闲适地晃了晃。
雕花木门再度轻启,马秀英携着暮色迈入屋内。
她月白色襦裙下摆沾着半片飘落的枫叶,鬓边银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眼角细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温柔与威严。
朱槿几乎是跳着起身,鞋履在青砖上蹭出细微声响,他快步上前扶住母亲的手肘,掌心触到她袖口下嶙峋的骨骼 —— 那是多年操持家务、在战乱中颠沛流离留下的印记。
“娘,快请坐!试试孩儿新做的摇椅。” 朱槿将母亲引向摇椅,指尖不自觉摩挲着椅把上未打磨光滑的木纹。
这架凝聚着他心血的摇椅,是他在玉佩空间中钻研《鲁班经》三昼夜,又用了整块百年黄花梨木精雕细琢而成。
想起制作时,他望着刨花纷飞的木料,心中还暗自盘算:这等工艺,若放在前世,拍卖会上怕是能拍出天价。
马秀英指尖抚过椅背繁复的缠枝莲纹,竹节状的扶手在她掌心沁着微凉。
当摇椅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前后摇晃,她微阖的双目突然睁大,鬓边银簪随着晃动轻颤:“槿儿何时学会这般巧思?这物件晃起来,倒像是幼时坐在牛车上,摇摇晃晃赶路的光景......”
朱槿蹲下身,望着母亲舒展的眉眼,恍惚间又回到幼时蜷缩在母亲怀中躲避流矢的夜晚。
“娘喜欢便好。” 他声音不自觉放软,“明日就让工匠再做两架,爹批阅奏折累了,也能靠着歇歇。”
话音未落,便见马秀英敛了笑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椅把上的缠枝纹,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今日你徐叔叔和常叔叔前来......”
“娘!” 朱槿慌忙打断,耳尖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灶火燎到的孩童。他别过脸不敢与母亲对视,余光瞥见摇椅在暮色中轻轻摇晃,投在墙上的影子如同一道蜿蜒的问号。
“孩儿志在疆场,那些...... 那些儿女私情,等平定天下再说!”?马秀英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时裙摆扫过摇椅藤编的座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她伸手抚过朱槿紧绷的肩背,带着薄茧的指尖仿佛带着看透一切的温度:“你啊,莫要学你爹年轻时,总把心事藏在肚子里......”
她转身时,朱槿听见她喃喃低语,“那摇椅,记得给你爹也做个软靠垫,他腰不好......”
朱槿一阵儿愕然,”看来老朱这阵子没少纳妾。看来娘都有意见了。这是变着法的点老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