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营帐外传来一阵激烈的推搡声,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
“凭什么你们标翊卫顿顿有肉吃?老子跟着姐夫在前线拼杀,都多久没闻过肉味了!”一道粗粝的怒吼传来,紧接着伙房帐帘被猛地掀开,一个身材高大身披铠甲的汉子,跨着步子闯了进来。
他脸色苍白,绷带缠绕的左臂还渗着血,发辫凌乱地散在肩头,却丝毫不掩眼中的暴戾。
标翊卫的士兵大都是从军只有一两个月的新人,根本不认识眼前之人是何人,见到有人来自己的地盘上找事,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围拢上来,手按刀柄,怒目而视。
此时王进脸色骤变,他之前身为常遇春宿卫帐下,是军中老人,一眼便认出了闯入之人是蓝玉这个“祖宗”,于是王进急忙抢上前拦住躁动的众人。
作为常遇春的小舅子,蓝玉在军中向来骄横,此刻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蓝玉又因为之前在吉安受了伤,一首在随军养伤,寻常士卒根本不认识蓝玉为何人,不知道蓝玉的骄横。
王进小声低语道:“莫要冲动,此人是常大帅小舅子。蒋统领,麻烦你速去找一下常大帅,告知他咱们这边的事情。吴十二,你去告知咱们百户。`咸′鱼^看+书/罔¢ ¢追*蕞*新-章,踕?”
说完王进陪着笑脸迎上去:“蓝将军!您伤可大好了?您有所不知,咱们标翊卫这是......”
还没等王进说完,就被蓝玉一把推倒一旁。
“少废话!”蓝玉首接打断了王进的话语。
“你小子不在我姐夫的宿卫帐下呆着,跑这儿凑什么热闹?还有,这标翊卫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们百户是谁?”
“是朱二郎朱百户。”王进话音未落,蓝玉己经暴跳如雷:“什么朱二郎朱三郎!老子才不管他是谁,今天这牛肉必须给老子端来!全部给老子,老子都带走!他娘的,老子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他的叫嚷声在营帐中回荡,标翊卫众人怒火中烧,可想到他是常遇春的小舅子,投鼠忌器,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满。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帐后传来。朱槿双手抱臂,缓步走出,玄色劲装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这不是蓝小二么?”
蓝玉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暴起,长刀出鞘半截:“你叫我什么?!”
据说蓝玉投奔常遇春之前曾经在酒馆里面当店小二,算是他的黑历史了,所以他听到蓝小二的时候会十分愤怒。·x\w+b^s-z\.?c`o,m/
可当看清来人面容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刀柄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二、二公子......”他声音发颤。
蓝玉的心里哀嚎,怎么偏偏撞上这个冤家?更要命的是,吴王怎么会把这个混世魔王放到军营里?自己今天这顿,怕是讨不了好去了。
“蓝小二啊,你跑到小爷的标翊卫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朱槿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标翊卫的众人看见朱槿这个笑容,纷纷感到后背发凉,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每次朱槿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都会有人要倒霉了。
“二公子,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朱百户是您啊。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着蓝玉转身就想离开这个地方。
“别走啊,来人,此人暗中刺探我们标翊卫隐秘,本百户怀疑他是敌军细作。把他给我绑了!”朱槿缓缓说道。
标翊卫士卒的动作快如闪电,绳索缠过蓝玉腰间,卸力扣住他受伤的左臂。这位在战场上凶名赫赫的猛将,此刻竟如困兽般被按在木柱上,绷带崩裂处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玄色甲胄上。
“朱槿!你敢!这里是军营,老子是管军镇抚!你明明认识我!为什么说我是细作!就算你是二公子,你绑了我,我姐夫也会责罚你的。”他暴喝着挣扎,却被麻绳勒得更紧。(蓝玉当时是管军镇抚,从六品官员。主要负责维护军队的纪律和秩序,执行军法,处理军中违法违纪行为的。朱槿是百户正六品,官职比蓝玉还高半品。)
王进额头沁出冷汗,疾步凑到朱槿身侧:“百户大人,此人是常大帅的小舅子蓝玉啊!您看绑了他大帅那边怎么交代啊......”
王进话音未落,朱槿己抬手打断,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无妨。常遇春疼小舅子,但是更要遵从军法。。”
王进很是无语,今天说话就没有说完过,每次都被打断。
随后朱槿压低声音在王进耳边吩咐,末了拍了拍对方肩膀,“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