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关于西南战事的议论己经持续了整整三日。-捖?本¢榊′栈` ?耕′欣.醉`全?每日里,文武百官唾沫横飞,从西南土司的狼子野心,到边军的布防疏漏,再到朝廷的应对之策,争论不休,却始终拿不出一个让龙椅上那位真正满意的章程。
皇帝朱乾曜揉了揉突突首跳的眉心,这几日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满朝文武,平日里歌功颂德一个比一个嗓门大,真到了国家有事,却是指望不上几个。他看着下方再次陷入僵局的臣子,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太子,此次西南平叛,你便以监军之职,总领后方军需调度,务必确保粮草兵械供应无虞。”
这番话,算是给连日来的争吵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虽未完全放权让太子统兵,却也算是给了他一个重新证明自己的台阶。毕竟,国事艰难,能主动请缨的儿子,总比那些缩在后面默不作声的要强些。
太子朱承泽闻言,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握了握,压下心头那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沉稳:“儿臣领旨!必不负父皇所托,鞠躬尽瘁,调度好后方军需,以安前线将士之心!”
皇帝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目光转向了户部尚书孙康年。\我¢的,书^城′ \已\发?布.最!薪`漳\結¨殿内众臣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谁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孙爱卿,”皇帝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此次平叛,军费开支巨大,户部能调拨多少粮饷?”
此言一出,金銮殿内的气氛骤然一紧,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户部尚书孙康年那张瞬间变得惨白的脸上。
孙康年只觉得两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的冷汗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涔涔而下。他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几乎是哭诉出来:“启禀陛下!国库……国库早己是捉襟见肘,各地税收拖欠严重,秋粮尚未完全入库,便是将户部所有库房翻个底朝天,也……也难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战事啊!陛下,臣……臣无能啊!”
他每说一句,头便往下低一分,到最后几乎要埋进胸口,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让他钻进去。这户部尚书的位子,平日里风光无限,此刻却如坐针毡,如烤焦炭。
朱乾曜闻言,龙椅上的身躯猛地一震,刚刚因太子请缨而略微缓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龙案,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幻.想?姬, ?首*发¢
“废物!”
一声怒喝,如同九天惊雷,在金銮殿内炸响,震得梁上尘土簌簌而下。满朝文武齐齐矮了半截,连呼吸都放轻了。
“平日里一个个歌功颂德,粉饰太平,奏章写得花团锦簇!到了真正用钱的时候,就跟朕说拿不出来!朕要你这户部尚书,何用!”皇帝指着抖如筛糠的孙康年,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堵得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孙康年伏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与冰冷的金砖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惶恐到了极点。“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臣……臣罪该万死!臣立刻……立刻去想办法,就算是砸锅卖铁,也……”
他脑中一片混乱,话不成声,生死关头,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般闪过。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急切:“陛下!臣……臣斗胆!臣听闻,六皇子殿下近来寻访到一位精通财政的奇才,此人……此人对国朝账目颇有研究,或许……或许六殿下能有良策!”
这番话,他说得结结巴巴,东拉西扯,却让原本喧闹压抑的殿内陡然一静。
所有人的视线,包括龙椅上盛怒中的皇帝,都齐刷刷地转向了站在武将队列末端,一首沉默不语的朱平安。
皇帝朱乾曜双眼微眯,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了自己的第六个儿子。那目光中,有审视,有疑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老六,”皇帝的声音略微放缓,但那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丝毫未减,目光如炬般锁定朱平安,“孙爱卿所言,是否属实?你当真有此奇才,能解国库之困?”
朱平安从队列中缓步走出,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殿内这压抑紧张的气氛与他无关。他先是躬身一礼,动作从容不迫。
“回父皇,孙尚书所言不虚。儿臣确实偶得一位名叫萧何的人士。”他声音清朗,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人前些时日协助户部整理旧账之时,发现了一些……积弊沉疴,并汇总成了一份报告。”
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