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凝成《周易》贲卦的卦象，而燃烧的灰烬落在地上，竟排列成《黄帝内经》记载的"五运六气图"。

小皇子忽然安静下来，童声里带着超乎年龄的冰冷："先生，您听见麦穗里的哭声了吗？"他指向画中一株特别饱满的麦穗，"它在念《洛神赋》呢。"随着这句话，整幅《麦秋图》的绢本突然如波浪般起伏，麦穗的金线一根根首立如针，在阳光下折射出千万个微缩的宫殿倒影——每个倒影里，都有宫装女子在重复着梳发的动作。

沈知白突然想起三日前尚食局呈报的异状：御膳房新麦磨成的面粉，在蒸制时会浮现出《女史箴图》的纹样。$白@马D书D院#?{ $~.首?^\发#??此刻画轴顶端"宣和"钤印的朱砂突然融化，顺着画绢流下，在地面汇成《水经注》记载的"赤水"河道图形。她怀中的《宣和画谱》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历代名画记》补遗篇，空白处正缓缓渗出墨迹，勾勒出《推背图》第西十三象的轮廓。

风铃的鸣响突然转为《霓裳羽衣曲》的调子，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奏。画院墙角那株百年槐树无端落叶纷飞，每片叶子背面都生着《酉阳杂俎》描述的"人面纹"。沈知白发现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己变成两个——一个保持着执卷的姿势，另一个却在做着完全不同的动作，正从虚空中抽取丝线般的月光。

"要变天了。"老翰林突然平静下来，拾起断裂的笏板。象牙断面里渗出清亮的液体，在空中凝成《兰亭序》的"之"字。这个字越变越大，最终笼罩整幅《麦秋图》，将画中景物都镀上一层流动的银光。沈知白看见银光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文字，正是《尚书》记载的"河图洛书"的变体，每个字都在讲述一个关于丰收与灾变的预言。

2 血潢现世

“轰——！”

《麦秋图》迸出血色红光！整幅画卷剧颤，绢丝呻吟。画中麦穗熔融、拉长、扭曲，化作《武经总要》“火龙出水”凶悍图景，烈焰欲破绢而出！铜钱丝线“铮铮”崩断，夹层中一页焦黄薄纸飘落——正是《营造法式》彩画作缺失的第三十六页！朱砂小楷森然：“荧惑守心图，需以辰砂合砒霜，子时绘于‘血丝宣’，辅以移魂咒…”

红光如沸血翻涌，殿内阴风怒号，烛火尽灭。沈知白腰间鱼符与铜铃残响共鸣，发出《乐书》“宫车晏驾”悲鸣！小皇子踉跄后退，锦履踏碎染血槐叶，“树血”（《酉阳杂俎》）汩汩涌出，自行蜿蜒成《山海经》佚篇“女娲祈雨图”——蛇身缠绕龟裂大地，血泪盈眶。

“先生！此为何物？！”小皇子面无人色，死死攥住她衣袖。

沈知白按住嗡鸣欲裂的鱼符：“《周礼》‘血祭通幽’邪法！殿下凝神！”

“麦芒…麦芒活了！”陈恪瘫软嘶喊。画中金穗根根倒竖如戟，芒刺阴影下浮现《梦溪笔谈》“影刻术”符痕！穗尖露珠滚落，竟化银弹，弹跳间珠体流光，显出《三辅黄图》未央宫密道星象！

蚕咒声陡然拔高，蚀骨穿脑。沈知白眼神一厉，素手如兰绽，“嗤啦”撕裂画轴衬纸！夹层飘落一片冰凉淤血丝帛——银线绣满扭曲咒文！《装潢志》妖邪禁术：“血潢”！

“血潢？！”陈恪如见鬼魅，“沈待诏！此乃前朝‘画皮匠’饲妖邪法！以人血浸丝，怨念为引…”

“《淮南万毕术》云：‘蚕食血纹，三年化蛟’！”沈知白捻动残片，丝绸“沙沙”作响，似有活物蠕动。话音未落，残片边缘枯桑叶“噗”地自燃！青烟腾起，叶脉扭成《推背图》谶纬凶符！

“先生！”小皇子惊叫。腰间玉佩组绶缠满银丝，竟是《梓人遗制》失传“七襄机”云锦！祥瑞星纹扭曲成《乙巳占》“彗星袭月”凶兆！

沈知白急掐《黄帝宅经》“伏位诀”，小皇子衣袂无风狂舞，十二章纹“黼黻”自行错位！“《洪范》五行逆克！”她清叱，素手如电，扯断玉佩组绶！

“嘶啦——！”裂帛声刺耳！《麦秋图》迸裂，血光中绢丝狂舞如妖蛾，每根显影《历代名画记》佚失“画妖篇”箴言！

“先帝！老臣当年不该…”陈恪以头抢地，额血淋漓，忏悔未毕，喉中“咯咯”作响，“哇”地喷出大团银丝！丝线飞窜，构成《皇极经世》“甲子错位图”！

“叮！叮！叮！”铜钱丝线自燃尖啸。沈知白眼中寒芒如星，抓起地上染“树血”的五毒铜钱，按向青砖！指尖蘸血疾书，猩红轨迹若马远《水图》磅礴，枯涸处蕴吴道子“莼菜描”神韵！

“金针藏黍，其意在‘藏’！蚕神泣露，其哀在‘失’！荧惑照衣，其凶在‘惑’！”她声如冰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