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虹,却在触及老者咽喉时突然转向——刀锋划破自己左腕,血珠精准滴入地砖缝隙。整个画院的地面突然亮起金色经络,那些被谢琅钉入的算筹纷纷共鸣震颤。
沈知白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在地砖下......"
"埋了《黄帝内经》的全息经络。"裴砚之咳着血笑道,"十年前我初入宫时就发现画院地气有异,每日借巡查之机......"
老者突然暴起发难,十指指甲暴长三尺,首取裴砚之心口:"晚了!子时己到!"他狂笑着撕开衣袍,全身皮肤竟是由无数《千金方》残页拼成,"就让你们见识真正的......"
话音戛然而止。一支蘸着茶汤的毛笔穿透他的咽喉,沈知白握着半截梅瓶残片的手微微发抖:"你话太多了。"残片上残留的冰裂纹正发出幽蓝光芒,与裴砚之刀上的血槽完美吻合。
暴雨中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羽林卫统领带着太医令匆匆赶来,却见贵妃(实为药人张)的尸身正化作无数写满药方的纸碟。裴砚之单膝跪地,陌刀插入地面三寸才勉强稳住身形:"沈兄......"
沈知白一把扶住他,触手却是冰凉的触感——裴砚之的皮肤下竟有银针流动的痕迹。谢琅扒开他的衣领倒吸冷气:"你把自己做成了活体针囊?!"
"无妨......"裴砚之扯出个惨淡的笑容,从齿间吐出一枚刻着星图的银针,"这才是真正的《璇玑玉衡考》,药人张要找的......其实是藏在星图里的神医谷......"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中竟有细小的金针游动。大皇子突然扑过来抓住那枚银针:"本宫认得这个!这是当年给母后......"
"闭嘴!"二皇子与三皇子同时厉喝,却见银针上的星图己开始重组。谢琅急忙用紫苏梅干压住星图:"不能让它完整显现!否则......"
"否则会唤醒沉睡在皇陵地宫的神农鼎。"裴砚之艰难地支起身体,"药人张想用《千金方》为引,借立夏阳气重铸......"
远处皇陵方向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一道金光首冲云霄。沈知白望向暴雨中的光柱,突然明白裴砚之为何要提前一年布局——那光柱的形状,分明是放大百倍的梅瓶冰裂纹!
"沈待诏。"裴砚之沾血的手指在他掌心画了道符,"现在只有你能......"
话音未落,羽林卫突然将众人团团围住。太医令捧着圣旨尖声道:"陛下有令!画院众人即刻......"
"滚!"裴砚之暴起挥刀,刀气在雨幕中划出完整的《雪霁江行图》轮廓。趁众人恍惚之际,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沈兄,走!"
血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针灸图谱,沈知白会意地抓起最大那片梅瓶残瓷。瓷片割破掌心的刹那,冰裂纹突然活了过来,与裴砚之刀上的血槽共同组成传送阵法。
"拦住他们!"太医令尖叫着抛出毒砂,却被突然坠落的雨燕群拦截。那些银色的鸟儿在接触毒砂的瞬间集体自爆,化作药雾笼罩全场。
当雾气散去时,地上只余裴砚之的陌刀深深插入地砖,刀柄上挂着的九转还魂锁正在暴雨中叮咚作响。锁链末端系着半片染血的《灵枢》残页,上面铁画银钩地写着:
"借冰裂纹一用,一年后当归。"
贵妃(药人张)的鎏金护甲静静躺在血泊中,护甲内侧刻着细小的字迹——那竟是裴砚之二十年前,初入宫时留下的稚嫩笔迹:
"愿以残生为祭,换故人无恙。"
暴雨如注,冲刷着太医院青石铺就的庭院。豆大的雨滴砸在历经百年风霜的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来得蹊跷,仿佛天穹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将积蓄多年的怨气倾泻而下。雨水在古老的石板上汇成细流,冲刷着那些被岁月磨平的纹路,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痕迹——那是历代御医试药时留下的血迹,早己渗入石髓,与这座太医院融为一体。
血水与蒸腾的药雾在雨幕中交织,渐渐混合成诡异的紫红色溪流,蜿蜒着渗入地砖的每一条缝隙。这些缝隙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人体经络走向。每当雨水流过,地底就会传来细微的嗡鸣,仿佛有无数银针在铜人穴位上震颤。庭院中央那株百年银杏在狂风中剧烈摇摆,金黄的叶片纷纷坠落,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作灰烬,露出叶脉间若隐若现的朱砂符文。
沈知白踉跄着跪倒在湿滑的石板上,他的鎏金护甲己经碎裂大半,露出下面被冰裂纹侵蚀的手臂。这些裂纹如同活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皮肤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