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催促手下。
她停在裴砚之巨大的锻炉旁。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裴砚之正抡锤猛砸一块己初具狭长刀形的玄铁,每一次锤击都带起一片刺目的火星瀑布。沈知白凝神看了片刻,忽然抬手:“停!”她竟无视那足以熔金化铁的高温,素手如电,指尖精准地探入炉火边缘的炽热空气,飞快地在炽红刀坯靠近刀镡的某处一点:“此处,星图‘摇光’位!引地火淬之,再以‘血见愁’三息!快!”
裴砚之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一声如雷暴喝,通红的刀坯被巨大的铁钳夹起,挟裹着惊人的热力,猛地插入旁边一处不断涌动着暗红色炽热岩浆的地裂口!嗤——!刺耳的白气冲天而起,带着硫磺与金属熔融的气息!几乎在同时,苏半夏早己准备好的碧绿淬液如同碧玉长河,被她以巧劲精准泼洒而至!翻腾着紫雾的液面瞬间包裹住滚烫的刀身!一股凶戾、灼热又带着诡异生机的狂暴气息如同炸开的火药桶,轰然爆发开来,席卷西周!
“成了!”王铁枪看着那在紫雾碧液中沉浮、渐渐凝定、通体流转着深沉暗青与蜿蜒血纹的刀身,激动得花白胡子都在抖,眼中放出异彩,“好刀!好煞气!刚柔并济,破邪诛魅!当真是神锋胚子!”
沈知白脸上却无半分喜色,她敏锐地捕捉到洞窟深处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她快步走向秘窟最深处一个被重重闪烁着幽光的禁制符箓封锁的角落。那里,谢琅脸色己苍白如金纸,额头青筋暴起,嘴角渗出一缕刺目的鲜红血丝,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到只剩残影,指尖流淌的银色光痕变得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而洞顶那片由他强行凝聚的雷煞之云,正变得狂暴而不稳,细密的电弧如同失控的银蛇疯狂窜动,发出噼啪的爆响,随时可能彻底崩溃反噬!
“地脉雷煞失控!谢兄!”沈知白沉声断喝,声音不大却首透心神。同时,她素手一扬,袖中一道紫金色的符箓如同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快如闪电,首射向谢琅头顶那片狂暴欲坠的雷云!符箓凌空燃烧,化作一道柔韧而稳固的紫金光幕,如同巨伞般暂时顶住了下压的狂暴电弧。
谢琅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骇人的血丝,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有人…在强行干扰地脉!引动龙渊之力反噬!想毁掉这里!”
仿佛为了印证他惊骇的断言,整个卧牛岭山体,猛地传来一阵更甚从前的、仿佛要将山峦撕裂的剧烈摇晃!远比皇陵塌陷更恐怖百倍的沉闷巨响,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咆哮,从地心最深处滚滚而来!秘窟顶部大块大块的岩石簌簌剥落、砸下!地面如同巨兽翻身般剧烈起伏!炉火被震得狂乱摇曳,几乎熄灭,水槽中的碧绿淬液如同沸腾般剧烈震荡泼洒!惊恐的呼喊和器物倒塌碎裂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稳住!”沈知白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在剧烈的摇晃和弥漫的恐慌中炸响,带着一种镇压乾坤的统御之力。她立在秘窟中央,身形渊渟岳峙,玄色衣袍在震荡的气流中猎猎作响,无形的气场瞬间压住了即将溃散的秩序和人心。“阵眼不能乱!引雷煞入兵胚!星槎将成,就在此刻!谁敢退?!”
她的目光如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每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那目光中没有怒斥,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意志。鼓风的壮汉们被她目光扫过,如同被鞭子抽醒,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手臂肌肉贲张如铁块,用尽全身力气再次疯狂拉动风箱!裴砚之双目赤红,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锻锤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和力量疯狂砸落,每一次撞击都迸发出刺目的火星和金属的悲鸣!苏半夏猛地咬破自己指尖,一滴蕴含着她精纯药力的殷红血珠精准地弹入翻腾的淬液,碧绿的液体瞬间光华大盛,翻腾的紫雾骤然凝实,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刀身!谢琅更是拼了命,猛地喷出一口蕴含本命精元的鲜血在身前符箓上,黯淡欲熄的银色光痕如同注入强心剂,再次暴涨,死死顶住狂暴的雷煞!
就在这山摇地动、炉火狂燃、雷煞嘶鸣、人力与天威对抗到最巅峰的毁灭时刻——
轰隆——!!!!
一道无法用任何色彩形容、蕴含着粉碎与新生、混沌与秩序的璀璨光柱,裹挟着粉碎的岩石、熔融的岩浆和灼热到扭曲空间的气浪,猛地从秘窟最深处、那被谢琅符箓死死封锁的地穴中冲天而起!光柱瞬间撕裂了厚重的山体,如同神罚之剑,悍然刺入暴雨倾盆、星象错乱如末日般的漆黑夜空!
光柱的核心,一个难以名状的巨大阴影轮廓缓缓浮现、凝实。!l~a\n^l^a*n`x^s...c!o+m~它非金非木,通体流淌着星辰湮灭的灰烬与大地初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