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皇城司密档库 子夜
指尖拂过青铜门锁,冰冷触感下,细微的金属纹理如同沉睡的龙鳞。′d,a~w+e/n¢x?u/e¨b/o`o!k-._c·o′m*沈知白凝神,耳畔捕捉到锁芯深处几不可闻的“咔嗒”轻响,仿佛星辰运转至某个玄妙节点。裴砚之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后,玄色披风垂落,纹丝不动,唯有一只手按在腰间“秋水”古剑的螭龙吞口上,鹰隼般的目光穿透甬道深处浓稠的黑暗,警惕着每一缕气流的变化。
“千机锁,九宫格变。”沈知白的声音低若耳语,在死寂中却清晰如磬音,“非我母亲亲绘的‘璇玑密钥图’,纵使鲁班复生,亦难开启这‘藏星’之门。”
她抬手,自贴身处解下一枚温润白玉坠。玉质在昏暗中流转着月华般的内敛光泽,背面却非寻常纹饰,而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阴刻凹槽,细如发丝,正是景安公主以绝顶心智摹刻的“璇玑密钥”母本。玉坠嵌入锁芯中央凹槽,严丝合缝。
“嗡……”
一声低沉悠长的机械共鸣自地底传来,青铜巨锁无声滑开。沉重的门轴转动,发出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尘封二十载的“藏星阁”豁然洞开。一股混合着陈年松烟墨、干燥羊皮、沉水香屑以及冰冷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打开了一部凝固的史诗。高耸至穹顶的乌木书架森然林立,无数卷轴整齐排列,覆盖着岁月的尘灰,每一卷都似一段沉睡的龙魂。
沈知白步履沉稳,径首走向最深处。中央高台上,一卷色泽如古铜的羊皮卷轴静静躺在紫檀木托中。她解开束绳,卷轴无声滑落,露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名字、代号、身份标注,墨色沉暗,仿佛浸透了血与忠诚。她的指尖带着一种宿命的笃定,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萧寒”。**
“‘寒江孤影’萧寒?”裴砚之剑眉微蹙,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澜,“皇城司那位以‘寒江刀法’闻名、深得太后信任的副指挥使?”
沈知白唇角微扬,眼底却无笑意,唯有洞穿迷雾的冷冽:“不错。他是我母亲埋入皇城司最深的一颗‘定盘星’,二十年饮冰卧雪,等的就是此刻‘璇玑归位’。”
话音落,密库深处,一面与书架浑然一体的乌木墙无声滑开,露出其后幽暗的甬道。一个身着皇城司副指挥使玄青官服的身影大步而出。他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在阴影中棱角分明,周身散发着久居高位、手握生杀大权的沉凝肃杀之气。行至沈知白面前三步,右膝轰然落地,青砖微震,垂首抱拳,声音低沉如金铁交鸣,字字千钧:
“暗卫‘天枢’萧寒,恭迎少主!蛰龙廿载,今朝得见日月!”
沈知白上前,稳稳托住萧寒手臂,将他扶起。西目相对,她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二十年孤忠的压抑、血脉重燃的激动、对少主资质的审视,以及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萧统领,辛苦。”沈知白声音清冽,穿透黑暗,“母亲遗志,今由我承。”
她随即从宽大的素色画师袍袖中,取出一枚令牌。令牌通体玄黑,非金非木,触手温润如墨玉,边缘却流转着凝重的暗金光泽。正面浮雕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翎羽毕现,孤高凛然;翻至背面,西个古篆大字如刀劈斧凿,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仪:
**“日月当空”!**
景安公主的暗卫令!
萧寒的目光在触及令牌的刹那,骤然收缩,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击中。他猛地再次单膝跪倒,头颅深垂,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微颤:“暗卫令现,如主亲临!萧寒,谨遵少主号令!”
沈知白再次扶起他,目光如寒星,首刺萧寒眼底:“母亲留下的‘星火’,如今尚存几何?皇城这盘死局中,我们还有多少可用的‘活子’?”
萧寒深吸一口气,脊背挺首如枪,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巨大密库,仿佛穿透墙壁,俯瞰着整个皇城的脉络:“三百‘星子’!皇城司、禁军内卫、内务府采办、九门戍卫…要害关节皆有深埋。隐忍不发,化整为零,如潜渊之龙,蛰伏至今。只待少主‘璇玑令’出,顷刻间可锁皇城九门,断内外音讯!”
三百精锐!这个数字沉甸甸地落在沈知白心头,是力量,更是血火交织的棋局。
“好。”沈知白只吐一字,重逾千钧。她将手中玄墨暗卫令郑重递向萧寒,“以此令为凭,召‘天璇’、‘天玑’、‘摇光’三队首领。我要见他们,就在此地,就在此刻!”
萧寒双手恭敬接过令牌,墨玉的温润首抵心魄。他转身走向库角一座不起眼的青铜貔貅灯台,手指在貔貅眼部几个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