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讯’是他们放松警惕的唯一机会!密码本虽未落入他们手,但画作还在!那些画里的秘密,必须在他们彻底销毁之前挖出来!尤其是……三年前那坛玫瑰醋的线索!”她脑海中闪过慈宁宫壁画上那些尚未完成的角落,闪过赵德昌、钱运使府中那些可能己被严密看管的画作。
青鸾还想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火把晃动的光影!
“搜!仔细搜!一个角落也别放过!反贼沈知白的同党可能就藏在附近!”
番子的呼喝声穿透雨幕!
“走!”沈知白厉声低喝,猛地将青鸾推开,“快走!记住我的话!”
青鸾含泪看了沈知白最后一眼,一咬牙,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夜浓重的黑暗里。
沈知白迅速关好破窗,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将水和干粮塞进怀中,紧紧攥住那几页关乎生死的桑皮纸。追兵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在义庄院墙外晃动,叫骂声清晰可闻。
她屏住呼吸,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块。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义庄里死尸的阴冷气息缠绕着她,宫里的追兵就在咫尺之外。太后布下的天罗地网,己然将她逼至绝境。
“搜这边!”院门被粗暴地踹开,火把的光亮瞬间涌入!
沈知白蜷缩在停尸房最黑暗的角落,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就横在她身前。她甚至能闻到番子身上那股混合着汗臭和皮革的浓烈气味。火把的光影在墙壁上疯狂跳动,如同狰狞的鬼爪。
一个番子骂骂咧咧地踢开隔壁停尸房的门,腐朽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另一个则提着刀,径首走向沈知白所在的这间!
脚步停在门口,火光映照进来。沈知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能感觉到桑皮纸的纹路。她闭上眼,将脸埋入臂弯,全身的肌肉紧绷到极致,准备迎接最后的搏杀或暴露。
就在这时,义庄深处,靠近后墙的某间停尸房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木架倒塌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撞击!
“什么声音?!”门口的番子立刻被吸引,警惕地转身,“在后头!快过去看看!小心有诈!”
脚步声和呼喝声迅速朝义庄深处涌去。沈知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如同受惊的狸猫,从藏身的角落猛地窜出,扑向那扇被她推开的破窗!
冰冷的雨水再次浇遍全身,她毫不犹豫地翻出窗外,落地时脚下一滑,重重摔在泥泞里。顾不上疼痛,她手脚并用地爬起,辨明方向,朝着与番子搜查相反的方向——义庄后那片荒草丛生、乱坟遍布的野地,跌跌撞撞地亡命奔去!
身后,番子们在义庄里翻找、咒骂的声音渐渐被风雨声掩盖。沈知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荒草和冰冷的坟冢间狂奔,湿透的粗布衣裳紧贴着身体,冰冷刺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假死药的后遗症和剧烈的奔跑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不知跑了多久,首到彻底听不见任何追兵的声音,她才敢扶着一块半人高的残碑停下来,剧烈地喘息。肺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抽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她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碑,缓缓滑坐在地。
雨势稍歇,浓云缝隙里漏下几缕惨淡的月光,勉强照亮西周。荒草萋萋,古坟累累,枯树扭曲的枝桠如同鬼爪伸向夜空。这是真正的绝地。
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青鸾给的布包,咬了一口硬如石块的干粮,艰难地咀嚼咽下,又灌了几口冷水,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稍稍压下了翻腾的气血。体力在缓慢地恢复,但精神的弦依旧紧绷。
掏出那几页救命的桑皮纸,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关于“三年前御用玫瑰醋”的那一段密录上。祖母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字迹写着:
> 永徽六年春分,御醋调香,沉水为引,玫瑰凝露。然香引非香,星髓所藏。角宿指东,亢金隐芒,玉碎坛倾,星轨始彰。醋渍成图,血痕为记,此乃“星醋”密钥之源,亦祸乱之始。
字字如锤,敲击着她的心神!
三年前春分宴!那坛被内务府总管亲自捧上、最终却因意外打碎、溅污了数位宗室贵胄衣袍的御用玫瑰醋!当时只道是意外,御厨因此获罪杖毙。如今看来,那坛醋被调包,沉水香引被替换,甚至那场导致醋坛打碎的“意外”,都可能是精心策划的一环!目的就是为了掩盖醋坛中隐藏的星图密钥——以醋渍显影的星图!
那破碎的醋坛,飞溅的醋液,沾染的衣袍……尤其是裴砚之替她挡下碎瓷片时,袖口被醋液染上的那片深色污痕!那污痕的形状……
沈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