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不——我没有——!”的嘶吼,戛然而止,被无边的黑暗粗暴地吞噬,连一丝绝望的颤音都未能逃逸。-2/s¢z/w`./c+o-m′
张桀的灵魂,此刻脆弱不堪,被一股无法抗拒、裹挟着腐朽与沉闷气息的巨力,狠狠撕扯,随即猛地向着第八层业塔入口那幽深无底的黑暗深渊坠落。
这一次的坠落,感受与以往截然不同。
他不再懵懂,不再茫然。冷鸢那冰冷刺骨的话语,成了最恶毒的诅咒,在他灵魂深处反复冲刷——“每一层的试炼,都源于你生前所造下的特定罪孽”,“重男轻女之狱”。
重男轻女……
这西个字,化作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在他混沌的记忆中胡乱翻搅,勾出一些被他刻意遗忘、或曾不屑一顾的画面。家族长辈对男丁近乎偏执的渴求,对女孩儿不经意间流露的轻视与遗憾,甚至……他自己,在某些场合,对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也曾有过漫不经心的附和,习以为常的冷漠。
这些模糊的片段,此刻却滚烫无比,灼烧着他的感知,让他对即将到来的“体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明白,这绝不会是什么轻松的旅程。
业塔的惩罚,向来精准而残酷,首击灵魂最脆弱、最不堪回首的痛处。
【系统提示:身份注入开始……】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丧钟,在他混乱的意识中重重敲响。}E 极致的黑暗与挤压之后,是骤然而至的、令人窒息的压迫。他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片温热而粘稠的液体中,空间狭窄得让他无法动弹分毫。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推挤他,每一次收缩都带来难以言喻的窒息与痛楚。 他想挣扎,想反抗,但灵魂被禁锢在一个无比弱小、完全不受控制的躯壳之中。 “用力!再用力!看到头了!”一个粗犷的女人声音在外面响起,透着焦灼与疲惫。 随之而来的是更剧烈的挤压,骨骼仿佛都要被生生碾碎。 张桀的意识在剧痛中几近涣散,他甚至无法思考,只能被动承受这生命诞生之初最原始的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或许是永恒,那股窒息的压迫感骤然一松,紧接着是刺骨的寒冷与炫目的白光。 “哇——” 一声微弱却尖锐的啼哭,不受控制地从这具新的身体中发出。 张桀的意识猛然清醒了一瞬,他“看”到了,或者说,感知到了。周围是模糊晃动的人影,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以及各种嘈杂的声音。 他被一双粗糙的手倒提起来,屁股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出来了!是个……唉……”接生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将他用一块粗布胡乱包裹起来。 【系统提示:身份注入完成。o<,5o2?4~$?看@书μ× @@^免?&费\阅¨@读μ宿主:林若男,刚刚出生的女婴。】 【本层主题:体验重男轻女带来的痛苦。】 【共情指标:体会被忽视、被剥夺、不被珍视的绝望。】 林若男? 张桀的灵魂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便是一阵剧烈的抽搐。若男……如果是个男孩……这名字本身,就充满了令人齿冷的讽刺与卑微的期盼。 他被放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旁边是另一个包裹,隐约能听到一个女人疲惫至极的喘息声,以及一个男人略显焦躁的脚步声。 “怎么样了?是个带把的吗?”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 接生婆的声音有些犹豫:“这个……是个女娃……” 男人声音里的那点微弱的兴奋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失望与不满,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怎么又是个赔钱货!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人!真是晦气!” “小声点!孩子她娘刚生完,身子虚着呢!”接生婆劝了一句。 “虚什么虚!生不出儿子,还有脸说虚!”男人的声音依旧刻薄,充满了怨怼。 躺在旁边的女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啜泣,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浓浓的歉意和委屈:“当家的……我对不住你……” 张桀,不,现在的林若男,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对男女对话中那刺骨的寒意。 这就是她的“父亲”和“母亲”? 这就是她降临的这个“家”? 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没有对新生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