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拐角处出现两个黑影，手里提着棍棒，恰好堵住了他认为的去路。

张桀（小雅）的心猛地一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反应极快，迅速矮下身子，借着旁边一丛半人高的浓密灌木掩护，死死屏住了呼吸，连心脏的跳动都仿佛停止了。

“人呢？刚才明明听到声音往这边跑了！”一个追兵骂骂咧咧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分头找！那小贱蹄子跑不远！腿脚不利索，还拴着链子呢！”另一个声音回应，带着一丝不耐烦，“王三，你往那边，我走这边！妈的，煮熟的鸭子还能让她飞了不成？抓回来非打断她的腿！”

火把的光芒在灌木丛的缝隙中一晃而过，那光柱离他的脸颊不过几寸，张桀（小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动不敢动。

额头渗出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幸运的是，那两人并没有仔细搜查这片灌木，或许是急着追赶，很快就骂咧着分头朝另一个方向追去，脚步声渐渐远了。

暂时躲过一劫，张桀（小雅）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猫着腰从灌木丛中钻出，继续朝着记忆中山路的方向摸索前进。

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不平，锋利的碎石和盘结的树根硌得他脚底生疼，好几次都差点崴了脚。

铁链拖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他心惊肉跳，只能尽量用手提着，减轻动静。

就在他拐过一道山坳，以为暂时甩开了大部分追兵，前方不远处的山路上，借着从云层中偶尔露出的微弱星光，赫然站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那人影背对着他，身形显得有些瘦弱，在朦胧的夜色下，是一尊没有生气的剪影，静静地立在通往更深山林的小径中央。

张桀（小雅）的心脏猛地一缩，所有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然后又疯狂地冲上了头顶。

是追兵？还是……阿明那个畜生派来的眼线？

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和极度的戒备而瞬间紧绷，是一张拉满的弓。

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僵硬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借着从树叶缝隙中漏下的几缕微弱星光，张桀（小雅）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布满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憔悴和深入骨髓的麻木。

她的衣服破旧不堪，沾着泥污，头发是一蓬枯草般散乱地披在肩上，和村里那些被囚禁的、他曾见过的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

她也是被拐来的。

张桀（小雅）瞬间明白了。

女人静静地看着张桀（小雅），看着他满身的泥泞和血迹，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铁链和断裂的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