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己经像个抽掉线头的木偶,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不知道飘向了哪里。*x-i,n_x¨s¨c+m,s^.¢c\o′m\
高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又变回那个斯文败类,转身离开了餐厅。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带着令人作呕的从容。
世界重归死寂,沉得能压断人的骨头。
陈芮(张桀)维持着跪姿,一动不动。
屈辱像粘稠的沥青,糊住了他的口鼻,让人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脑子里的提示音又响了,永远这么不合时宜,像个幸灾乐祸的旁白。
【精神污染度急剧上升。】
【警告:宿主可能出现意识混乱、幻觉等症状。】
去你妈的警告,老子现在就很混乱!
冰冷的系统音,此刻听着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餐厅的桌椅好像在水波里轻轻晃动,边缘模糊成一片虚影。
墙壁上的挂画色彩开始流动,像是要融化滴落下来。
一些不属于这里的画面,毫无征兆地、粗暴地挤了进来,带着尖锐的棱角,撞得他头疼欲裂。
眼前猛地切换到昏暗的KTV包厢,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廉价香水混合的甜腻味道,呛得人恶心。
一个年轻女孩,穿着被扯歪的廉价裙子,被他(过去的张桀)粗暴地摁在黏腻的皮质沙发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
他记得自己当时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嘴里吐出不堪入耳的调笑和威胁,享受着她眼中那份纯粹的恐惧。
现在,那女孩惊恐含泪的脸庞,在闪烁的彩灯下,突然扭曲了一下,变成了……陈芮刚才抬头看高伟时,那副哀求又绝望的样子!
不!不对!又变回去了,还是那个KTV里的女孩,但那份恐惧,那份无助,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了他现在的意识里。*0!0-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_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陈芮)的下巴传来一阵幻痛,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捏住。
画面猛地一换,天旋地转。
又窄又破的出租屋,墙皮剥落,露出底下灰暗的水泥。
他(过去的张桀)正抓着另一个女人的头发,狠狠地把她的额头往冰冷的墙壁上撞。
“砰!”
那沉闷的撞击声,此刻在他耳边无限放大,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记得当时只觉得解气,听着她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心里只有暴虐的快感。
现在,那“砰”的一声,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自己的太阳穴上,眼前瞬间发黑,一阵剧痛袭来。
那冰冷粗糙的墙壁触感,似乎顺着记忆的藤蔓,爬到了他现在正紧贴着冰凉地板的膝盖上,冷得刺骨。
而那个女人低低的、绝望的呜咽,和刚才他自己(陈芮)强忍着没发出的抽泣声,诡异地混合、重叠,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是她在哭?还是我在哭?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
场景再次切换,更加猝不及防。
光线明亮的办公室,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人模狗样。
一个年轻的女下属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因为报表上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被他(过去的张桀)用最尖酸刻薄的语言进行人身攻击。
“你这脑子是浆糊做的吗?这点事都办不好?”
“业绩垫底还有脸来上班?公司是慈善机构?”
“看看你这副样子,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那些他曾经随口说出的、伤人的话语,此刻像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向他自己,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倒钩,扎进他心里。.1-8?6,t¢x,t′.\c?o¨www.
女下属那张因为羞辱而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慢慢抬了起来。
那双眼睛里的屈辱、愤怒和恐惧,混杂在一起,死死地盯着他。
然后,那张脸在他眼前开始溶解、重塑……猛地变成了刚才他在玄关镜子里看到的,陈芮那张布满泪痕、写满惊惧和麻木的脸!
一模一样!那眼神,那表情,分毫不差!
不!是那个下属!不对,是陈芮!是谁?!
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女人的脸,一张接一张地飞速闪现,像失控的幻灯片,在他眼前疯狂旋转、叠加、碎裂、重组。
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