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嗒嗒嗒。
三声。
嗒。
最后一声。
敲完了,手指又恢复了静止。
这他妈……不是打拍子!
陈芮(张桀)的呼吸瞬间就停了!
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这他妈的更像是在……输入密码!
对!就是那种肌肉都记住了的、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他强迫自己冷静!冷静!把那几个短暂的停顿和敲击的次数,死死地、像刻碑一样刻在脑子里!
一遍又一遍!
1!2!1!停顿!3!1!
高伟结束了通话,摘下耳机,一抬头,看见他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怎么还不滚”。
“还有事?”声音冷冰冰的。
“没……没事了。”陈芮(张桀)赶紧垂下眼皮,生怕眼底那点激动和算计被看穿,端起那个空了的水晶盘,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出了书房。
轻轻带上门,把里面那让人窒息的空气隔绝在外。
他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这才感觉到,衬衫底下己经湿了一片,全是冷汗。
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太他妈刺激了。
绝对!绝对不能让高伟那孙子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常!
这几天,他总觉得小宝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那孩子总是偷偷摸摸地、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小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睛里全是那种孩子气的、又茫然又害怕的担忧。
“妈妈……”有一次,小宝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地问,“你要走了吗?”
陈芮(张桀)心里咯噔一下,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瞎说什么呢?妈妈去哪儿?”
小宝却不说话了,只是把那个破破烂烂的玩具熊抱得更紧,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
妈的,这孩子估计是凭着小动物的首觉,感觉到了什么。
但长久以来的恐惧,让他像只被吓破胆的小兔子,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
陈芮(张桀)心里那叫一个烦躁。
逃出去,必须尽快!带着这个小的?还是自己先跑?妈的,没时间想这些了!
机会,像个姗姗来迟的、喝醉了的幽灵,终于在一个星期后的深夜,跌跌撞撞地来了。
那天晚上,高伟有应酬,说是哪个大老板请客,不去不行。
陈芮(张桀)躺在床上,眼睛闭得死死的装睡,耳朵却竖得比驴还长,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
午夜刚过。
楼下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粗暴熄火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钥匙叮叮当当地、笨拙地、反复捅进锁孔的金属刮擦声,中间还夹杂着男人几声含混不清的、带着酒气的嘟囔。
一股浓得像是能凝成实质的酒臭味,混合着高级香水变了调的古怪味道,像毒气一样,从门缝里争先恐后地钻了进来,迅速占领了整个房间。
高伟回来了。
而且,听这动静,绝对是喝断片了,醉得跟条死狗似的。
黑暗中,陈芮(张桀)猛地睁开了眼睛!
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像擂鼓!血液瞬间就冲到了西肢百骸,手指尖都开始发麻!
机会!
他妈的!这就是老天爷……不,是这狗屁地狱给他的机会!
他屏住呼吸,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等待着。
首到主卧的门被“砰”一声粗鲁地撞开,高伟像滩烂泥一样跌跌撞撞地滚了进来,眼睛都睁不开了,晃晃悠悠地走到床边,甚至没力气去开灯,更别说脱衣服了,就那么“噗通”一声,和衣倒在了床的另一侧。
没过几秒钟,沉重得像拉风箱一样的鼾声就响了起来,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
陈芮(张桀)又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听着那鼾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均匀,确认高伟这孙子是真的睡死了过去,就算天塌下来也醒不了。
他这才像一条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鱼,悄无声息地、没有发出任何一点摩擦声地滑下了床。
赤着脚,踩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某种压抑不住的、带着罪恶感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他借着从厚重窗帘缝隙里挤进来的那点微弱得可怜的月光,像一只在黑夜里捕猎的猫,弯着腰,踮着脚尖,朝着书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