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真人这一句话,解决了她最后的顾虑。
如今的史进已不是普通的病人,而是她的道侣,相当于她俗世中的丈夫,她有责任扛起拯救他的重担。
她真的需要一个支持她做这件事的理由。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却不再涣散。
那里面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她给玉清真人磕了一个头,“谢师父解我心结!”
她不再看任何人,只是死死盯着地面冰冷的石板缝隙,仿佛要将它看穿。
纤细的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迟缓,移向了腰间的丝绦。
指尖抖得厉害,几次都没能解开那个简单的结。?齐^盛,晓?说~蛧\ *毋*错_内¨容_
锦儿含着泪,想伸手帮她,却被她轻轻却坚定地拂开。
终于,“啪嗒”一声轻响,丝绦散落,外衫顺着她单薄的肩头无声滑落,堆叠在脚边,像一朵骤然凋零的花。
接着是素色的中衣……一件件衣物,如同她过往十九年循规蹈矩的人生,层层剥离,委顿于地。
她就是想要如此,以这种方式,宣告自己的解脱。
烛火跳跃,将最后一件贴身的雪白里衣映照得近乎透明。
静室内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赵玉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耶律南仙别过脸,却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来。
张贞娘闭上眼,浓密的眼睫剧烈颤抖着,两颗滚烫的泪珠不堪重负,终于挣脱束缚,沿着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滑落,在下颌处悬停了刹那,最终坠入尘埃,砸出两朵看不见的湿痕。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踏入万丈深渊的决然,手指勾住里衣柔滑的系带,猛地向外一扯——雪色惊鸿!
一片炫目的、毫无瑕疵的白玉骤然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与众人视线之下。
肌肤细腻得仿佛上好的冷瓷,在光线下流转着一种近乎脆弱的莹润光泽。
通体上下,竟寻不出一丝杂色,如同雪原初霁,纯净得令人窒息。
那过于完美的景象,反而透出一种非人的、惊心动魄的诡异。
果然是……白虎之相!
玉清真人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她眼睛在史进,张贞娘,赵玉嬛身上扫过,青龙,白虎,朱雀,还差一只玄武!
可惜了!但哪有那么完美的事。
她轻吁了一口气。
“玉嬛,从后背搂住他!由你掌控行气!”玉清真人一改先前姿势指令。
“听我指令,不得违背,成败在此一举,你们小心了!”
张贞娘猛地睁开眼,眼中是豁出去的麻木与空洞。
她不再犹豫,赤着双足,一步一步走向史进。
冰冷的足心踏上石榻的瞬间,一股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她牙关紧咬,僵硬地抬腿坐上去。
当那冰冷如万年寒玉的肌肤,终于贴上史进滚烫如烙铁的胸膛时。
张贞娘的反应与前面几人并无不同。
反倒是赵玉嬛反应更激烈些。
赵玉嬛浑身剧震,狐狸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骇然光芒!
她看到了!那个穿着古怪短衫的青年,在深夜的灯下,翻看着一本名为《水浒传》的旧书,书页上赫然写着“九纹龙史进”“豹子头林冲”“一丈青扈三娘”……甚至还有“张贞娘”的名字!他指尖划过书页,低声自语:“可惜了,贞娘……”那眼神,那语调,那穿越时空的洞悉感!
“原来……如此!果然……是你!”
而张贞娘除了看到些匪夷所思的场景之外,还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结局。
被高衙内调戏,林冲敢怒不敢动手,最终被陷害入狱,写下休书给自己,画面最终停留在高衙内那张丑恶的嘴脸和一把反刺向自己咽喉的剪刀上。
画面再转,停在了她和史进初见的时候,她大胆地凑到他的眼前,仔细地看,史进的眼中带着几分同情和慈悲。
她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现在却有了几分明悟。
难怪小师弟紧追着高俅不放,他是想救他们!
“他眼睛真好看!”
她大着胆子伸手摸向他的脸颊,那图像却片片碎裂化成金色流萤将她围绕,没入她的体内。
但是在两遍荣枯之后,异象终显。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