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旗,倒了。+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那根碗口粗的旗杆,断裂在污浊的泥水里。
那面绣着“萧”字的威严王旗,此刻像一块被人丢弃的破布,沾满了泥泞与屈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整个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无论是跪地投降的士兵,还是仍在犹豫的将官。
下一瞬,那根名为“军纪”的最后弦,彻底崩断。
“啊——!”
最先砍断旗杆的那名络腮胡军官,仰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将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
“兄弟们!杀光这些把我们当狗的杂碎!”
“杀!”
“报仇!”
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席卷了整个平阳王军的阵地。
兵变,不再是骚乱,而是燎原的烈火。
无数双赤红的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了那名刚刚斩杀袍泽的亲信将领。
那名将领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他的声音在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中,微弱得如同蚊蚋。
“去你妈的造反!”
一名士兵将手中的盾牌狠狠砸了过去。
“老子只知道你杀了王二!”
“我大哥就死在你刀下!”
人潮,淹没了那名将领,也淹没了他身边所有试图维持秩序的亲卫。
没有章法,没有战术,只有最原始的愤怒与复仇。?1\3?x!s!.~n¨e`t·
刀枪,砍向了不久前还高高在上的长官。
拳脚,落在了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督军身上。
整个平阳王大营,彻底化作了一片血腥的炼狱,一场自下而上的疯狂屠戮。
萧景骑在马上,身体冰冷,四肢僵硬。
他看着自己的军队,在眼前分崩离析,互相残杀。
那些本该指向敌人的武器,此刻却在收割着自己人的性命。
“疯了……”
“都疯了……”
他喃喃自语,大脑一片空白。
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屈辱。
不是败在萧玄的兵锋之下,而是败在自己人的哗变之中。
几名最后的亲卫,拼死护在他的身边,其中一人嘶声喊道:
“王爷!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
萧景茫然地环顾四周。
天大地大,他还能走到哪里去?
“王爷!”
亲卫一把拽过他的缰绳,不由分说地调转马头,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
战马吃痛,载着失魂落魄的平阳王,朝着后方唯一的缺口,狼狈不堪地冲去。
数名亲卫以血肉之躯,为他挡开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的乱兵,硬生生开出一条逃生之路。
看着那仓皇逃窜的背影,萧玄的军阵中,张龙瓮声瓮气地请示。
“殿下,要不要派骑兵去追?”
萧玄缓缓摇头。+d\u,a¢n`q.i-n-g\s·i_.~o?r!g·
穷寇莫追,何况一个已经失去一切的丧家之犬。
他举起手,下达了命令。
“吹总攻号角。”
“呜——呜——呜——”
苍凉而雄浑的号角声,响彻夜空,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压向那片混乱的营地。
所有仍在混战的乱兵,所有跪地投降的俘虏,听到这号角声,无不肝胆俱裂。
总攻,开始了。
屠杀,要降临了。
然而,玄字营的动作,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随着号角声,一个个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
但他们没有挥刀砍杀,没有长枪突刺。
“所有降兵!双手抱头!原地不许动!”
“反抗者!格杀勿论!”
“各部!以什为单位!清缴顽抗之敌!收拢兵器!”
“医疗队!准备入场!救治伤员!”
一道道清晰无比的命令,通过各级军官,迅速传达到每一个士兵耳中。
玄字营如同一台被启动的精密战争机器。
他们没有去追杀四散奔逃的溃兵。
他们也没有理会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俘虏。
他们的目标,是那些仍在互相攻击,或者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