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小贩的声音刚起,方仁杰已经弯腰去捡菜,指尖擦过对方脚边的糖渣。
他闻到了,那糖壳里混着极淡的苦杏仁味——千面会的“醉生香”,用来迷晕人的迷药。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槐树叶子落在方仁杰后颈,暖意中夹杂着一丝刺痛。
他直起腰,把竹筐往臂弯里一挎,冲小贩笑:“赔你一串糖葫芦成不?”
小贩的瞳孔缩成针尖。
方仁杰提着竹筐往糖葫芦摊挪步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这一步若走岔了,朱捕头的刀就要捅进后心。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小贩腰间鼓起的布包(那里应该藏着淬毒的短刃),又想起刚才糖壳里的苦杏仁味,指节在竹筐边缘掐出青白的印子:“得把这根线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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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你一串。”他把竹筐往脚边一墩,指尖在腰间铜钲上轻轻一叩——那是启动《断影雷步》的暗劲。
小贩的目光刚往他手背上扫,方仁杰的影子已像被风吹散的纸人,左脚虚点青石板,右膝微屈,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贴了过去。
“你——”小贩惊得后退半步,后腰撞在糖葫芦架上,竹棍哗啦啦倒了一片。
方仁杰的左手已扣住他手腕,掌心的内劲顺着“曲池穴”窜进去,小贩的整条胳膊瞬间麻成木棍。
更狠的是右掌,看似要扶他,实则指尖如锥,点在“章门穴”上——这是神判门秘传的“锁脉手”,三息内任你武功多高,都使不出半分力道。
“你主子是谁?”方仁杰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吐息扫过小贩耳尖。
小贩的喉结剧烈滚动,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染湿了青布衣领:“大...大爷我就是个卖糖葫芦的——”话没说完,方仁杰的拇指重重碾在他“缺盆穴”上,小贩疼得眼眶发红,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系统提示音适时炸响,像根烧红的针戳进识海:“检测到关键人物,是否启用‘瞬析因果’分析其过往轨迹?消耗10点因果值。”
方仁杰扫了眼系统面板——刚破获血衣书院案攒的23点因果值还剩15,够。
他咬了咬牙:“是!”
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
小贩的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昨夜亥时三刻,他缩在朱捕头的马厩里,往糖葫芦糖壳里撒粉末;三天前酉时,他蹲在六扇门后巷,把个油布包塞进朱捕头手里;半个月前的月圆夜,他跪在千面会分坛,对着紫面堂主磕了三个响头……方仁杰的瞳孔骤缩——朱捕头腰间的虎纹腰牌,竟在记忆里泛着冷光!
“朱狗养的早和千面会勾上了。”方仁杰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松开小贩的手腕,却用肘弯死死抵着对方后颈,凑到柳姑娘耳边快速道:“朱捕头是内鬼,得引开他。”
柳姑娘的指尖在藏锋囊上一叩,判官笔的笔锋隔着布囊戳得手背发疼:“我这就去六扇门,就说书院后园井里冒血水,有妖术作祟——朱捕头最爱这种能立大功的事。”
话音未落,朱捕头的声音已从半条街外撞过来:“都给我搜!那筐青菜里说不定藏着人!”
柳姑娘的袍角一扬,竟迎着捕快们走了过去,袖中判官笔在阳光下晃出一道银线:“朱捕头!吴大人前日还说要查书院邪祟,今早我在后园井里……”
朱捕头的脚步顿住,眯起眼打量柳姑娘:“柳姑娘说的可当真?”
方仁杰看着朱捕头被柳姑娘拽走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林姑娘不知何时摸到他身侧,柳叶刀在袖中轻颤:“后巷的狗没叫,地道口的青石板没动——他们还没发现咱们的退路。”林姑娘把竹筐往他怀里一塞,指尖悄悄勾住他小拇指:“更夫屋的锁,我今早换了新的。”
四人猫着腰钻进巷尾的腌菜铺子,穿过堆得一人高的陶瓮,从后窗翻进窄巷。
方仁杰的更夫铜钲撞在砖墙上,“当”的一声轻响——这是他们和奶娘当年定下的暗号:安全。
等拐过七道弯,更夫屋的灰瓦顶终于跳进眼帘。
林姑娘摸出铜钥匙,手却抖得插不进锁眼。
方仁杰覆上她手背,体温透过粗布手套传过来:“别怕。”
门“吱呀”一声开了。
方仁杰反手闩门,转身就往床底摸。
那卷用油皮纸包了三层的第十卷残页还在老地方,边角被老鼠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