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差点埋葬了他的荒山古墓。可那地方……沈默打了个寒颤,墓穴深处那穿着前朝官服、皮肤如同融蜡般流淌的枯骨,石壁上那些扭曲怪诞的浮雕,还有那面巨大的、刻满无法理解符号的青铜古镜……任何一个画面都足以让他再次陷入噩梦。回去?那无异于自投罗网,主动跳进一个更恐怖的循环。
玉器店。古玩街。
一个念头突然闪现。锦城有条老旧的古玩街,鱼龙混杂,真假难辨。或许……哪里有人能看出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似是而非的传说,一点关于血玉、关于诅咒的只言片语,也比他现在像个无头苍蝇强。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不是绝路的路。
沈默裹紧了单薄的外套,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傀儡,汇入清晨上班的人流。城市的喧嚣包裹着他,汽车的轰鸣,行人的交谈,店铺卷闸门拉起的声音……这些声音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他全部的感官,都向内收缩,被手腕上那三道血丝牢牢攫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
不是触觉,而是一种更直接、更诡异的“内视”。三道冰冷的、滑腻的异物,如同活体寄生虫,深深地扎根在他的皮肉之下,与他的血管、神经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纠缠在一起。他甚至能“感知”到血丝内部那些微小颗粒流淌时带来的微弱“沙沙”声,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豸在血管壁上爬行。每一次心跳,血液泵过手腕,都仿佛在滋养着这三道寄生的血丝,带来一阵阵微弱的、带着冰冷恶意的“满足”感反馈回他的意识。
这种感觉让他几欲作呕,头皮阵阵发麻。他下意识地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手腕,试图用物理的压迫感去隔绝那种深入骨髓的异物感和精神污染。然而,指尖传来的触感更加清晰——那三道血丝在皮下的凸起,坚硬而冰冷,如同嵌入血肉的金属丝,又带着活物的弹性。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沈默一个激灵,如同受惊的兔子。他慌忙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强烈的孤立感和对信息的渴望压倒了警惕,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传来一个低沉、略显苍老、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男声:“是沈先生?昨天入住时光驿站311房的沈默先生?”
沈默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是。你是谁?”
“我姓张,是酒店的夜班经理。”对方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公式化得有些刻板,“前台退房记录显示您还没办理手续。另外……保洁阿姨在打扫您房间时,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情况。”
沈默的呼吸瞬间屏住:“什么情况?”
“她报告说,房间的地毯上,靠近床头柜的位置,有几处……暗红色的污渍。EZ晓税徃 庚芯嶵哙”张经理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污渍很新,形态……像是溅射上去的。还有一股很淡、但很特殊的味道,像是……铁锈混着点别的什么。我们想确认一下,您是否在房间内不慎弄伤了……”
轰!
张经理后面的话,沈默一个字也没听清!
暗红色的污渍?溅射形态?铁锈混着别的味道?!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昨夜幻境中那电梯轿厢疯狂坠落、身体被巨大冲击力碾碎的剧痛感,那粉身碎骨时血液喷溅的幻象,如同高清电影般在他眼前疯狂闪回!颈间的轮回之玉仿佛被唤醒,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手腕上那三道血丝内部的搏动骤然加剧!无数微小的暗红颗粒疯狂涌动,带来一阵强烈的、冰冷的针刺感!
那不是幻觉残留!
那循环地狱里的“死亡”,其痕迹……竟然渗透到了现实?!
“……沈先生?沈先生?您在听吗?”电话那头,张经理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我…我没事!”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和颤抖,“可能是我不小心打翻了什么饮料!我马上过去退房!赔偿!我会赔偿!”他语无伦次地说完,不等对方回应,猛地挂断了电话。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