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木炭的焦糊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令人鼻腔和喉咙深处都感到干涩刺痛的粉尘气息。
坑底角落,一个瘦骨嶙峋、脖子上带着象征哑奴烙印的奴隶正佝偻着背,用一柄沉重的石杵,在另一口较小的石臼里奋力研磨着硝石矿石。每一次石杵落下,都激起一片惨白色的粉尘烟雾!粉尘如同活物般升腾弥漫,瞬间笼罩了他枯瘦的身形!
“咳!咳咳咳——!”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瞬间爆发!哑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枯瘦的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由蜡黄迅速转为可怕的青紫色!眼球因窒息而暴突!布满血丝!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如同离水的鱼般徒劳地张大嘴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喉咙深处发出“嗬…嗬…”的漏风声!硝石粉尘如同无数细小的玻璃碴,瞬间堵塞了他的气管和肺泡!
旁边的监工“烟喉”(一个面色焦黄、嗓音嘶哑如同破锣的雷吏)冷漠地瞥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只被踩死的蚂蚁。他粗声呵斥旁边另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奴隶:“愣着干什么!继续磨!磨细点!神雷要细粉!”
哑奴的身体在剧烈抽搐了几下后,猛地向前一扑,重重栽倒在冰冷潮湿的坑底泥土上!身体如同被抽空的皮囊般瘫软下去,只剩下四肢还在无意识地轻微抽搐。青紫色的脸孔扭曲着,大张的嘴巴里塞满了惨白的硝石粉末,如同被强行灌入的毒雪。
烟喉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哑奴尚有余温的尸体,确认彻底没了气息。他啐了一口浓痰,吐在尸体旁边:“晦气!拖走!填雷!”
两名赤裸上身、肌肉虬结的雷奴立刻上前,如同拖拽一袋垃圾般,拽着哑奴的脚踝,将他尚在抽搐的残躯拖向坑底深处那排刚刚烧制出炉、还散发着余温的粗糙陶罐旁。陶罐大小如同人头,罐口敞开,罐壁厚实粗糙。
“塞进去!”烟喉的命令冰冷无情。
雷奴粗暴地将哑奴蜷缩的尸体用力挤压、折叠!枯瘦的肢体在蛮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骨裂声!尸体如同被强行塞入陶罐的烂泥,头颅被狠狠按进罐底,扭曲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蜷缩在罐内!罐口边缘甚至溢出了粘稠的暗红色血液和破碎的内脏碎块!
“封口!”
粘稠的、如同黑色泥浆般的湿泥混合着碾碎的木炭粉末,被雷奴粗暴地糊在罐口,将哑奴扭曲的尸体和溢出的秽物死死封堵在罐内!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用湿泥搓成的引线孔。/w?o!s!h!u·c*h_e?n~g,.·c!o*m¨
陶蕊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色彩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坑底边缘。她身上那件灰扑扑的奴隶麻衣被硫磺粉尘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黄色,如同枯死的苔藓。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陷的眼窝如同两口干涸的枯井,倒映着坑底弥漫的粉尘和那具被强行塞入陶罐的扭曲尸体。
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探入自己胸前破旧的衣襟深处,摸索着。指尖触碰到一个小小的、用粗布缝制的简陋袋子。袋子里,是骨朵被烧成灰烬后仅存的一小撮惨白细腻的骨灰。
她缓缓掏出那个小布袋。布袋粗糙,边缘被磨得起了毛边。她解开系口的草绳,露出里面如同面粉般细腻的惨白骨灰。
坑底中央巨大的石臼旁,雷奴们正将研磨好的硫磺粉、硝石粉、木炭粉按照一种模糊的比例倒入臼中。烟喉手持一根粗木棍,用力地、反复地搅拌着臼中那堆颜色混杂的粉末。每一次搅动都带起一片混合着刺鼻硫磺臭和硝石微辛的粉尘烟雾。
陶蕊如同梦游般,一步一步挪到那巨大的石臼旁。烟喉瞥了她一眼,并未阻止。
她站在臼边,低头看着臼中那堆颜色灰暗、散发着致命气息的粉末混合物。粉尘升腾,模糊了她惨白枯槁的脸。
她缓缓抬起手,将那个装着骨朵骨灰的小布袋口,对准了石臼中央。
“……阿朵……”她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朽木,在粉尘弥漫的坑底几乎微不可闻,“……这次……”
她手腕轻轻一抖。
惨白细腻的骨灰如同无声的雪粉,飘飘洒洒地落入那堆灰黑色的火药混合物中!瞬间被翻滚的粉尘吞没,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声音……”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深陷的眼窝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幽光一闪而逝,随即又被更深的死寂吞没。
“……会比水响……”
崖壁栈道上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狭窄的通道如同绞肉机的入口!尸体层层叠叠,鲜血顺着粗糙的石阶往下流淌,汇聚成粘稠的小溪。穴熊战士的疯狂冲击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沟壑战士拼死抵抗,但人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