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的、更为残酷的吞噬血肉魂魄的造物熔炉在秦霄的意志下被急速构建而出!地点就被强制划定在乱葬岗下游,紧邻乱葬坑边缘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深褐色泥泞!
炮鉴台初立之地,便充斥着最极致的死亡气息。深褐色的“葬泥”被大群带着死亡恐惧的奴隶挖掘出来——那泥土冰冷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淤血,混杂着无数细小的碎骨、破碎的牙齿、扭曲的脊椎骨碎块,散发着一种混合着尸体腐败后的奇异土腥气与浓烈腥膻的恶臭。¨h¨u_a,n_x*i~a*n-g.j·i+.~n+e¨t¨草叶的命令冰冷无情:“掘……骨……碾……粉……混……入……神……泥……葬……魂……之……土……方……生……灭……世……之……重……雷……”
奴隶们被强行驱入尚未清理完成的泥泞乱葬坑,在恶臭与尸骨间作业。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奴不慎踩断一具半埋腐尸的肋骨跌入泥坑,瞬间被粘稠冰冷的葬泥淹没了半个身子,拼命挣扎中又被淤泥中碎裂的腿骨刺穿了大腿,惨嚎声戛然而止,随即被冰冷浑浊的深棕色泥浆缓缓吞噬,污浊的血色泛起又归于混沌。没有人敢去救。
碾骨场更是令人窒息。一排沉重的、粗砺的石碾被安装好,奴隶们麻木地将一筐筐从葬泥坑筛出的、大小不一的人类遗骸碎块——头骨片、股骨、肋骨……乃至完整的颅骨!扔到巨大冰冷沉重的石碾之下!沉重的碾盘在粗粝的石槽中轰然转动!令人头皮发麻、灵魂颤抖的碾压碎裂声持续不断地响起!
“咔嚓!噗嗤!咯咯咯…喀嚓!”
那是头盖骨在巨力下不堪重负的破裂声!是关节被碾成粉尘的闷响!是脊柱节节粉碎的干涩爆响!
每一次碾盘抬起落下,石槽里飞溅的不是石屑,而是灰白中带着点点暗红的骨渣!混杂着无法压碎的硬韧软骨、筋络粘稠组织!浓烈刺鼻到令人作呕的、高温蒸腾血肉和骨髓特有的腥膻焦味混合着粉尘弥漫整个碾骨场!几个负责操作的奴隶很快就脸色惨白地剧烈呕吐起来,吐出的秽物又被粗暴地责令自己清理干净。碾出的骨粉被强制收集,惨白色的粉末里掺杂着难以祛除的暗红组织丝絮和油脂。碾骨场如同地狱入口,在阴冷的雨雾中日夜喷吐着骨灰的灰烬和人体的怨气。
当这混合了尸泥与最新鲜人骨粉末、如同死亡浓缩之物的“葬魂泥”被运至炮鉴台旁的巨型泥池。泥池如同炼狱的入口。奴隶们被强令跳入冰冷粘稠、骨粉沉浮的泥浆池中搅拌。粘稠的葬魂泥裹缠着他们的腿脚,如同无数死者伸出的冰冷手臂,每一次呼吸都灌满浓烈的死亡粉尘,窒息感无时无刻不在扼紧喉咙。不时有人因窒息或疾病晕厥倒入池中,转瞬便被冰冷沉重的淤泥吞噬。
场边搭起巨大的木棚——炮鉴台的核心塑形作坊。空气沉重如铅块,冰冷刺骨。数十具粗制陶炮的泥胎粗胚如同垂死的怪物胚胎,在昏暗的光线下沉默地卧着。一个身材瘦小、动作却极其灵活稳健的老匠人,正小心翼翼地在湿滑泥泞的地面上爬行(他的双足因早年事故糜烂被截去)。他是沟壑唯一的“旋泥成炮”的高手——盲匠灰石(并非全盲,而是高度近视加上常年烟熏,眼睛浑浊如蒙灰)。他那双浑浊如同磨砂玻璃般的眼睛几乎要贴到眼前巨大的泥炮内膛壁上,布满厚厚黏土和老茧的手指一遍遍摸索、按压、捏合着内壁的弧度,如同抚摸情人般专注。泥浆在他指间被反复摔打、扭转、挤压。他口中念念有词:“圆…一定要圆…厚…要均匀…厚了炸膛…薄了…崩裂…都是…都是粉身碎骨的灾厄…”每一次拍打调整都耗费着残躯的巨大精力。他身边跟着打下手的是他唯一的儿子——十五六岁的泥梭。泥梭身形单薄,看着父亲在恶臭泥浆和骨尘中匍匐的身影,眼里充满深深的担忧和恐惧。
“哗啦——嗤嗤嗤——”
突然!泥炮粗胚斜上方因雨水长期渗透而腐朽不堪的木棚支柱终于承受不住顶部湿木泥堆和整根巨大原木横梁的重压,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呻吟扭曲爆裂声!大块大块的烂泥混合着腐朽断裂的粗大木料如同山崩般朝着灰石父子头顶轰然倾塌下来!
“爹——!”泥梭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雏鸟被折断了翅膀!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向正全神贯注贴在炮胎内壁上的父亲!想把父亲从泥胎的“怀抱”里拽出来!
但是迟了!灰石此刻的姿势几乎贴进了炮膛内部深处!泥梭的手只抓住了父亲一只沾满污泥的后裤脚!
“轰——!!!”
沉闷的坍塌巨响伴随着木料扭曲断裂的爆响!如同死神挥舞巨锤砸下!整段朽烂的木棚顶梁柱连同上面沉重的湿泥顶子彻底崩塌!沉重的原木横梁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