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得不够精细。旁边的战士嫌她碍事,粗暴地将她推开:“滚开!老废物!别挡道!” 石花跌坐在冰冷的泥水里,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疯狂劳作的人群,看着那些在泥泞中诞生的方正泥块。她下意识地伸出枯枝般的手,摸了摸旁边一块刚脱模、尚未干燥的冰冷砖坯,仿佛想从那规整的形状中汲取一丝暖意,却只摸到一片湿冷坚硬。
“起来!干活!” 一个战士路过,踢了她一脚。
石花挣扎着爬起,重新抱起那冰冷的小石锤,砸向那团永远砸不细腻的泥。眼泪混着脸上的泥浆流下,无声无息。
时间在窑火的咆哮、石锤的砸击、战士的喘息和压抑的咳嗽中流逝。一块块湿冷的砖坯被制造出来,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窑口附近的高地。它们整齐地排列着,吸收着窑火的热量,缓慢地失去水分,变得坚硬。这景象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秩序感,与沟壑内弥漫的绝望和疲惫形成刺眼的对比。
草叶站在这一片初具规模的“砖坯方阵”前,脚下是冰冷的泥泞。她的目光越过这些由泥泞、苦水、血汗和冷酷意志凝结成的造物,投向沟壑那道在风雨中飘摇的土墙。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烧结”、“陶化”、“强度”、“建筑结构”的图谱在眼前冰冷地展开。
“火…” 她低声自语,声音被窑火的轰鸣吞没。
这些冰冷的泥块还不够。它们只是半成品。要真正成为城墙的骨骼,抵挡青铜的锋芒,它们还需要经历窑火更深、更彻底的洗礼——浴火重生,或者粉身碎骨。而窑火的燃料,是战士们的生命和沟壑内仅存的、正在飞速消耗的木材。
牺牲,才刚刚开始。冰冷的砖坯在火光映照下,投下长长的、如同棺椁般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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