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心的轴孔!接着,用骨刀边缘极其精细地修整泥饼的边缘,剔除任何微小的凸起和不规则,力求形成一个完美的、厚薄均匀的圆形泥胚。最后,用湿布轻轻拂过表面,使其更加光滑。
整个过程,草叶的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在打磨一件精密的杀人利器,而不是一个纺线的工具。第一个泥胚完成,她将其递给旁边最年长、经验最丰富的老妇人阿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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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一模一样的!大小!厚薄!轴孔位置!必须完全一样!”草叶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捏!捏到你的手冻僵捏不动为止!捏出三十个!五十个!一百个!”
一模一样的纺轮!又是标准化!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工业化生产”、“零件通用性”的概念被再次运用。只有完全相同的纺轮,才能保证捻线的速度和均匀度,才能在后续可能的“流水”作业中无缝衔接!
阿桑枯槁的手接过那个冰冷的泥胚,感受着它完美的圆形和中心那个精准的小孔。一模一样的?这比她们平时随手捏的、歪歪扭扭的石片纺轮难了何止百倍!她浑浊的老眼看向草叶,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
“捏不出来?”草叶的目光如同冰锥,直接刺穿了她,“捏不出来,你的皮,就是下一个纺轮!你孙子的皮,就是下一根捻线的纱!”
赤裸裸的威胁让阿桑浑身剧震,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紧了那个泥胚。她不敢再看草叶,低下头,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布满皱纹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的泥地上。她抓起一团泥,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着、无比专注地模仿着草叶的泥胚。另外几个老妇人也噤若寒蝉,抓起泥团,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拼命复制着那冰冷的圆盘。沟壑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泥土在她们冻僵手指间摩擦的细微声响,和入口处传来的、被号音短暂压制的厮杀声。
草叶的目光锐利如扫描仪,在每一个新捏好的泥胚上扫过。稍有偏差——边缘厚薄不均、轴孔偏离中心、形状不够圆润——泥胚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抓起,砸在旁边的岩石上,摔成一滩烂泥!“重捏!这个孔歪了!这个边缘厚了!这个不够圆!要一样!必须分毫不差!”她的吼声比敌人的嘶吼更令人胆寒。不合格的泥胚不断被销毁,老妇人们的手冻得发紫,指尖开裂渗血,精神在恐惧和极度的专注下濒临崩溃。
终于,第一批勉强达到草叶严苛标准的二十个纺轮泥胚被制作出来。它们排成一列,大小、厚薄、轴孔位置高度一致,如同二十个等待煅烧的、沉默的圆月。
“烧!小火!慢烧!不能变形!不能裂!要均匀受热!”草叶指向巨窑窑口温度稍低的区域。这种薄壁器皿,需要更精细的火候控制。~齐.盛_晓,说*徃! .埂^新,罪+快,
负责烧窑的战士脸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将二十个轻薄的泥胚送入窑内温度均匀的区域。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它们,热浪蒸腾着泥胚表面的湿气。窑温被严格控制,火候的掌握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巧。沟壑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连入口处的厮杀声似乎都减弱了几分。这二十个轻薄圆盘,承载着沟壑内所有人对抗寒冷、延续生命的一线希望。
时间在窑火的舔舐下缓慢流逝。寒冷和饥饿从未停止侵袭。一个负责传递箭矢的年轻战士,在奔跑中突然踉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身体蜷缩着,再也没有爬起来。没人惊呼,只有沉默的拖拽和更深的绝望。
“开窑!”看火战士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期待。
窑口被小心扒开,热浪涌出。长柄陶夹伸进去,夹出第一个烧制完成的陶纺轮。
沟壑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那不再是泥胚,而是一个通体呈现出均匀的暗黄色、表面光滑细腻、如同打磨过的骨片一般轻薄的圆形陶片!它比泥胚时缩小了一圈,边缘圆润,中心的小孔光滑规整!入手轻盈,质地坚硬!与旁边那些笨重粗糙的石片、陶块纺轮相比,如同天壤之别!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二十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暗黄色轻薄陶纺轮被依次夹出,排列在冷却的泥地上。它们在火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如同二十轮微缩的月亮。
草叶拿起其中一个。入手极轻,指尖传来坚硬光滑的触感。她轻轻捻动,纺轮在指尖灵活转动,几乎感觉不到阻力,异常平稳!
“试!”草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将纺轮和一小撮早已处理好的兽毛纤维递给阿桑。
阿桑枯瘦的手指冻得僵硬发紫,指尖的裂口渗着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