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碗里的半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这番赤裸裸的、带着血腥气的现实,如同重锤,砸得众人哑口无言。愤怒的火焰被残酷的现实浇熄,只剩下更深的绝望和屈辱的哽咽。几个老人默默低下头,浑浊的泪水滴落在空碗里。抱着孩子的妇女死死咬着嘴唇,把哭声憋回喉咙。石猴端着那碗“双份”糊糊,看着周围族人枯槁的面容和愤怒又绝望的眼神,只觉得那点糊糊滚烫得如同岩浆,灼烧着他的手心。^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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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脸队长…我…我分点给阿奶…”石猴颤抖着想把碗递向旁边一个饿得蜷缩在地的老妇人。
“住手!”疤脸一声暴喝,如同炸雷,“给你的!就吃下去!变成力气!变成明天捅进穴熊心口的矛!谁敢省!谁就是拖累全族的罪人!”
石猴的手僵在半空,碗里的糊糊晃荡着,映着他惨白的脸。整个沟壑,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和婴儿微弱的啼哭。那架磐心磨沉重的转动声,此刻听起来如同为整个部落敲响的丧钟。
草叶看着眼前这撕裂的一幕,看着疤脸因压力而扭曲的脸,看着族人眼中熄灭的光,看着草铺上毫无生气的秦霄和岩山。她缓缓走到人群中央,端起自己那碗半份的糊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疤脸说得对…也不对…”
“对,是因为…明天,能拿武器的战士,确实要用命去填…没有他们顶在前面,我们所有人…都活不到天亮…”
“不对…”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枯槁的面容,“是因为…我们所有人…从能举起石矛的战士,到只能抱着孩子的母亲,再到只能磨石头的老人…我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拼命!”
“战士的命是命…母亲护崽的心…老人想看着孩子活下去的眼…就不是命了吗?”
“半份糊糊…是饿…是等死…”草叶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但…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争…开始抢…开始怨恨…那我们不用等穴熊的攻城塔推过来…我们自己…就已经死了!”
她走到石猴面前,看着他碗里的糊糊:“石猴,吃下去。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命。”她又看向那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将手中的半份糊糊,倒了一半进她怀里婴儿的破碗里:“也喂孩子一点…哪怕…只能多活一天…”
草叶的举动,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绝望的死寂中漾开微小的涟漪。愤怒和怨恨被更深的悲哀和无奈取代。有人默默低下头,小口吞咽着那点冰冷的糊糊。有人将碗里仅有的食物,分给身边更虚弱的人。没有言语,只有压抑的哽咽和食物滑过干涩喉咙的吞咽声。一种悲壮的、绝望的“共苦”,在死亡的阴影下,暂时弥合了被“按劳分餐”撕裂的伤口。
疤脸看着这一切,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那仅存的右眼中,铁血之下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迷茫。他何尝不知这分配不公?但…别无选择!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身后,嘶哑地低吼:“守夜的!跟我上胸墙!其他人…吃完…准备火油!石块!把能烧的都堆到沟洫后面去!死也要崩掉那怪物几颗牙!”
人群在压抑的沉默中散开,各自走向最后的岗位。草叶疲惫地回到秦霄身边,用木勺将剩下的一点糊糊润湿他的嘴唇。冰冷的糊糊沿着嘴角流下,混入肩胛骨伤口渗出的暗红色血水中。
“执火者大人…您说过…工具之心…存乎用者…”草叶的声音低如耳语,带着无尽的悲凉,“这食物…这分配…也是工具…我们…用对了吗?还是…我们…正在变成自己最痛恨的样子…”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昏迷中的秦霄,身体猛地一阵剧烈抽搐!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那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却并非聚焦,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涣散,直直地“瞪”着头顶低矮的岩壁!一股冰冷、混乱、带着无尽痛苦与疯狂气息的意念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狂暴地冲入草叶的脑海!
“…不…是…谁…在…动…我…的…实…验…体…(神经束连接异常)…”
“…滚…开…你…们…这…群…愚…蠢…的…盗…窃…者…(权限代码被篡改)…”
“…三…号…培…养…皿…辐…射…泄…漏…(警报声刺耳)…隔…离…失…败…”
“…基…因…链…崩…溃…(数据流乱码)…痛…好…痛…啊…啊…啊!!!”
“…毁…灭…程…序…启…动…倒…计…时…(冰冷的电子音)…十…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