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的山体,但那里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蓝光,下方则是一片幽深的未知断崖。前方的通道——也是唯一的生路——被塌陷的岩架和暴怒的霸王龙彻底堵死!
他们被困住了!在一个稍微更高、但同样逃不掉的绝壁孤石上!
寒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凉意和下方恐龙口中呼出的、带着浓厚腥臊的热气。绝望如同附骨之疽,再次爬上石墨的心头。石坚和那些队员的惨死画面在脑中闪回,那些被巨兽随意碾碎的鲜活生命……现在,轮到他了?还有阿狸,还有这个刚被发现的、象征着奇迹和未知的小生命?
,!
不!绝不只是等待死亡!
石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分析现状,寻找任何一丝微弱的生机。
首先,霸王龙虽然狂暴,但体型是它最大的制约。下方冰坡在它反复破坏下变得更加破碎和陡峭,加上大量崩落的乱石堆叠,它那庞大的吨位和笨重的平衡在这种复杂地形上会是个致命弱点。它暂时无法直接威胁到这块巨岩上的他们。但这只是时间问题,持续的震动正在破坏这巨岩周围的根基!每一次撞击,岩体都在微微颤抖。
其次,他手头的“武器”……石墨快速检查着自己的简陋装备:那把断裂的铁刀插在腰间,触手冰凉,对付霸王龙恐怕连搔痒都算不上。还有三根铁矛!投掷用的。在刚才生死一瞬的跳跃中,他只来得及抓回一根,另外两根随着岩架的坍塌落入了深渊或者被乱石掩埋。这一根,是最后的反击希望。投矛的尖是精心打磨的黑曜石,边缘锋利,但长度太短,重量太轻,必须刺中要害——眼睛、咽喉——才能有一线希望。这比在雪崩时仓促反击要难上百倍。
铁矛、断刀……还有阿狸身上带着的那捆筋绳。那是用猛犸象的长筋晒干捶打搓成的,异常坚韧,本来是做陷阱或捆绑用的。
等等……陷阱?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电光。
但陷阱需要布置的时间和空间,眼下他们被困在这弹丸之地,霸王龙就在眼皮底下疯狂破坏,哪有这样的机会?
他转头看向下方那团巨大的、躁动的阴影,巨大的黄色竖瞳在雪尘中如同幽冥鬼火。霸王龙似乎也暂时停下了直接的撞击,巨大的头颅微微昂着,发出深沉而持续的威胁性低吼,像是在积蓄力量,思考新的策略。它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岩壁上方,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在审视着自己被困的猎物。
时间在恐惧与冰冷的煎熬中缓缓流逝。阿狸的情况令石墨忧心如焚。.白*马`书,院? +庚?薪*嶵~全*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体冰冷,后背的爪伤显然伤及内腑。石墨只能将仅剩的、能保暖的兽皮紧紧裹住她和婴儿,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们传递一丝暖意。婴儿的哭泣耗尽了力气,又沉沉睡去,小脸煞白。
就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霸王龙低沉的呼吸和爪子刨抓冰雪的声音)中,石墨的视线扫过周围的环境。他需要水,至少需要一点湿润来缓解干裂的喉咙和或许能给阿狸与婴儿补充一丝水分。月光下,他注意到巨岩靠近内壁的背阴面,有几点微弱的反光。
是冰?
他小心地挪过去,在不惊动下方猎手的前提下靠近岩石内壁。
确实是冰!那是山体渗出的涓涓细流在严寒中冻结形成的冰挂和小型冰笋。更让他瞳孔微缩的是,在这片灰白色的岩石和半透明的冰层之下,一些深褐色的岩缝里,镶嵌着几缕明显的白色丝状结晶和附着在岩壁上的白色粉末!
盐吗?不像。盐尝起来是咸的,而这种粉末……
石墨的心猛地一跳!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了一丁点那些白色的粉末状晶体,捻了捻,又凑到鼻孔下极为谨慎地闻了一下——没有任何气味,或者说只有岩石的土腥味。他又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那白色粉末。
一股极其刺激、如同针刺般的苦咸味瞬间在舌头上炸开!
不是盐!
“硝石!”这个词几乎是冲口而出!虽然声音被压抑在喉咙深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他曾跟随部落的巫收集过这种东西!在靠近火山灰烬的地带,在那种幽深、干燥且少有人迹的岩洞里能找到。非常难找,量也稀少。巫说这是一种蕴含“大地之怒”的神奇粉末,与特定的粉末混合后,遇到猛火会剧烈燃烧甚至发生爆裂!在极其寒冷的冬季夜晚,将水和硝石混合,水会变得异常冰冷——巫曾用这种极冷的水治疗过高热不退的战士。他还严肃警告过族人,硝石粉末绝对不能被靠近火种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