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腰带都没系好。
另一人嗤笑:"总比去山下劫道强,上次老六差点被官兵射成筛子。"他拍了拍腰间的短刀,他的靴子上沾满了泥巴,走路时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陆明远屏住呼吸,看着他们打满水,摇摇晃晃地往回走。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中,他立刻打了个手势。两个水性最好的士兵猫着腰溜到泉眼边,他们从怀中掏出几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水中。粉末在水中迅速溶解,不留一丝痕迹,只有几片落叶在水面上轻轻打着旋。陆明远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毫无笑意。这笑容让他俊朗的面容格外冷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青筋在手背上清晰可见。"撤。"他低声下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众人悄无声息地退去,只留下清晨的薄雾和静静流淌的泉水,一只早起的山雀落在泉边,低头啜饮了几口泉水,又振翅飞走了,消失在晨雾之中。当夜子时,整个山寨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鼾声和夜枭的啼叫打破寂静。陆明远带领一百府兵,沿着老婆婆指引的隐秘小路上山。山路陡峭湿滑,众人不得不手脚并用,像一群夜行的山猫,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月光被浓云遮蔽,只有零星几颗星星提供微弱的光亮,他们几乎是摸着黑在前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山上的守卫。"大人,前面就是后厨。"张虎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一盏微弱的灯火。他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在微弱的火光下闪闪发亮。陆明远点点头,做了个分散的手势。士兵们悄无声息地散开,借着夜色的掩护,将山寨团团围住。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土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药效比他预计的还要好,这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土匪,此刻像死猪一样瘫在地上,鼾声如雷,有的甚至口吐白沫。寨门打开,陆明远大步走入,靴子踩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寨中一片狼藉,土匪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有的趴在饭桌上,有的直接瘫在院子里。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酒碗翻倒,酒液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溪,反射着冰冷的月光。一只黑猫从阴影中窜出,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搜!"陆明远厉声下令,声音在寂静的山寨中格外刺耳。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火光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声音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士兵们四散开来,踹开一扇扇木门,翻箱倒柜的声响此起彼伏。陆明远亲自检查了每一间屋子,从大厅到地牢,甚至连厨房的米缸都没放过。"报告大人,没有找到夫人。"张虎单膝跪地,声音沉重。他的铠甲上沾满了灰尘,脸上还有一道被树枝划破的伤痕。陆明远的面色阴沉如铁,眼中酝酿着风暴。他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碗盘碎裂的声音在山寨中回荡,惊起了屋檐下的几只蝙蝠。"把他们的头子给我弄醒!"桌子上的油灯被震倒,火苗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