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掌猛然撑起,以臂之力再次狠狠地将额头撞向地面!
“咚——!”
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花厅内炸开!那是士子骨血的不屈与求一个彻底清白的最后呐喊:
“恳请陛下!委派得力钦差!掘地三尺!翻查祖宅梁柱!探查老宅每一寸土地!所有地窖、密室!所有可能藏匿财宝之所!若掘得……”
他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目光却清亮如雪洗过的寒星,直透苍穹!
“哪怕只得一两银子!与当年那虚妄诬陷名单上有分毫勾连!臣陆明远!甘愿引颈就戮!九族当诛!绝无怨言!”
酉时初,天光已彻底沉落。+w.a*n^b~e¨n?.^o*r+g.清河府衙后堂深重曲折的院落深处,一处悬挂着“雨薇阁”匾额的小院静立在寒夜里。
檐角挂着的几盏素色风灯,在初冬凛冽的北风中摇曳不定,投射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陆明远踏着积雪融化后湿滑冰冷的石板小径走来,步履间带着刚从风暴中心抽身的疲惫,以及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他身上的靛蓝粗布棉袍已沾上灰黑痕迹和草梗,衣袍下摆甚至还沾着点灰尘。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被冷风一激,紧绷得发涩。,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他现在只想迫切地回到那方小小的院落,寻求一点温暖的慰藉。然而,当他踏进属于他和宋雨薇的“雨薇阁”小院时,却是一股比初冬寒夜更加刺骨的冷意。
院中静悄悄,没有下人迎接,连平日晚间总会有一两个婆子在廊下做活的动静也无。
那两扇本该向他敞开的屋门,此刻却死死阖闭着。台阶下散乱地扔着几个包袱卷。另一些是他的书籍、几件冬衣……
这哪里是寻常放行李?分明是扫地出门的姿态!
陆明远的心猛地一沉,如同被投入冰窟!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怎么回事?!雨薇?难道是方才花厅里认下身份的事……传到她耳里了?可她应该知道后来已经……
他强压住翻涌的恐慌和骤然袭来的委屈,快走几步到了紧闭的门前,
抬手叩门:“雨薇?娘子?开门,我回来了。” 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雨薇?”陆明远提高了些声音,心头那股慌乱感如藤蔓般收紧,“别闹了,外面冷的紧,先开门?有事我们进去说?” 他侧耳贴上冰凉的门板。
这时,大丫鬟春桃不知从哪根廊柱的阴影里闪了出来,脸上写满了焦灼与无奈。?顽*夲¨榊\栈? ¨首^发+她飞快地小步凑近陆明远身边,
“姑爷!您…您可算回来了!小姐她…在里面!发了好大的火气…”她声音发颤,“吩咐了…任谁都…不见!尤其是…尤其是您…”
她急得眼圈都红了,“她亲自盯着,把您…您的东西都…打点出来了,让您去…去住外院客院耳房…”
陆明远的呼吸猛地一窒!一股混合着震惊、委屈和被羞辱的灼热猛地冲上喉头!
外院客院耳房?!那是给……给远亲或暂居门客住的地方!冰冷、偏远、简陋!她竟让他……去住那里?!
“为什么?!”陆明远的声音因难以置信和愤怒而有些变调,他死死盯着春桃,“我做错了什么?!”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胸口闷堵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春桃吓得往后缩了一步,眼神躲闪,嘴唇嚅嗫着:“奴…奴婢也不知…小姐她…她什么都没说…只听里面摔东西…只说什么,欺瞒’…‘无耻’…‘好…好个风流才子’…”
“欺瞒?无耻?风流才子?!”陆明远愕然,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心头憋着的火气和连日奔波的疲惫烦躁再也压不住!他失去了耐心,砰砰用力拍门,声音扬了起来,试图用嬉笑化解僵局的油滑腔调:
“哎哟喂!娘子!不就是没早些告诉你我家那点子陈年旧事吗?至于吗?今个儿你也看见听见了!
陛下金口玉言!陆家清白!陆明远现在是清白的!” 他试图用皇帝的旨意来安抚,“再说了,你夫君我今日可是在公堂之上……”
“呯——!”
话音未落,门内响起重物撞击门板的闷响!震得整扇门都剧烈一颤!巨大的力量透门而过!
“滚!” 一道冰冷、尖锐、饱含滔天怒意,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般的声音,猛地刺穿门板!
滚?
陆明远整个人如遭重锤猛击!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