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背对着杂役房的方向,把药丸塞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像吞了块烧红的炭,从喉咙一路烫到丹田。
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筋骨发出“咔咔”的爆响,像是有无数小锤子在敲他的腿骨、臂骨、脊椎骨。
林闲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药力在冲刷经脉,那些原本细若游丝的热流突然粗壮如绳,顺着《铁骨诀》的路线横冲直撞。
他的眼前闪过一片金芒,等再聚焦时,老槐树上的虫蛀痕迹清晰得能数清每个孔洞——这是视力在提升。
“呼——”他长吐一口气,气息喷在面前的草叶上,竟把半寸高的草茎吹得弯成了弓。
林闲活动了下手腕,以前需要双手才能提起的竹刀,现在单手就能转个花。
他捏紧拳头,指节没发出半分声响——真正的力量,是收放自如的。
傍晚回杂役房时,王虎又堵在路口。
他抱着双臂靠在石墙上,月光把他腰间的玉牌照得发白:“听说你今儿砍了七根竹?”他突然抬脚,“哐当”一声踢飞林闲手里的水桶,浑黄的水溅了他满裤腿,“废物连打水都不利索?”
林闲弯腰去捡水桶,指尖擦过湿冷的青石板。
他能感觉到王虎的气息就在头顶,只要他稍微用力,这外门弟子的胫骨就能被他捏碎。
但他只是把水桶抱在怀里,声音发颤:“对不住师兄,我……我手滑。”
王虎踢了下他的膝盖,见他踉跄着没摔倒,反而更来劲:“明日去主峰广场扫地。”他扯了扯嘴角,“那可是宗门最神圣的地方,你这脏东西别把地扫脏了。”说完甩袖走了,玄色衣摆扫过林闲的手背,像根刺扎进他心里。
林闲站在原地,望着王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他摸了摸腰间藏着的淬体丹瓶——今天只是开始。
月光漫过他的肩头,照见他眼底跳动的星火,比十年前更亮,更烫。
“主峰广场么?”他轻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桶边缘,“那地方……该扫得很干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