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狼狈但显然无性命之忧的狄仁杰和李元芳,脸上的焦急瞬间化为狂喜,几乎要落下泪来。?秒+漳*节?晓′说`徃_ -耕~薪!最+哙+他快步奔到狄仁杰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激动得发颤:“卑职救援来迟!恩师受惊了!元芳兄,你伤势如何?”
狄仁杰疲惫地摆摆手,示意曾泰起身:“曾泰啊,来得正是时候。元芳无妨,皮肉之伤。”他转向李元芳,眼中带着询问。
李元芳在两名千牛卫的搀扶下,忍着痛楚,向狄仁杰和曾泰禀报:“大人,曾兄。核心机关虽己破坏,毒气未能大规模喷发,然其制造之毒源,以及散布于地宫各隐秘节点的残留毒气机关,并未完全根除。此毒猛烈异常,一旦失控泄露或处置不当,后果不堪设想!需立刻封锁此地,遣精通机关与医理之能士,小心处置!”
狄仁杰神色一凛,立即对曾泰下令:“曾泰!立刻调遣最得力人手,封锁整个地宫所有出入口!除携带防护、专司清理之人员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另,速传御医署精通毒物之供奉,以及将作监最顶尖的机关大师火速前来!此地,便是我等下一个战场!”
“卑职遵命!”曾泰神情肃然,立刻转身,有条不紊地高声分派任务,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地传达下去。千牛卫迅速行动,如臂使指,展现出极高的效率。
狄仁杰的目光再次落回萧承砚身上,那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萧承砚,机关虽毁,毒患犹存。你若还有一丝人性未泯,当知此毒一旦失控,洛阳将成鬼域!说出毒源所在与其余机关分布,尚可稍赎罪孽,免使更多无辜生灵涂炭!”
萧承砚低垂着头,仿佛对狄仁杰的话充耳不闻,身体依旧在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他口中含混不清的呓语似乎变了调,仔细分辨,竟像是反复咀嚼着几个破碎的词:“……未济……火在水上……未济……功亏一篑……呵呵……天意……天意弄人……”
“‘未济’?”狄仁杰眉头微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反复出现的卦名。他心思电转,瞬间联想到萧承砚之前种种布局的诡异走向与最终这功败垂成的结局,一个念头骤然清晰——此人行事,莫非皆以《周易》卦象为指引?
狄仁杰蹲下身,平视着萧承砚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锥,首刺其心灵深处:“你信奉《周易》,以卦象定行止,视其为天道之显。然‘未济’之卦,火在水上,本当喻示事未成,需谨慎渡险。你倒行逆施,视人命如草芥,欲以滔天血海、倾城之毒强渡己身之‘险’,此等行径,岂是顺天应人?分明是悖逆天道!你口中念着‘未济’,心中所求却非渡险,而是妄图以邪火焚尽江河,自封为神!此等狂妄悖逆之心,才是你真正的‘未济’之源!天道昭昭,岂容你这般亵渎?你的失败,非天意弄人,实乃咎由自取!是天道对你悖逆之举最首接的回应!”
“悖逆……天道……咎由自取……”萧承砚猛地抬起头,灰败的脸上肌肉扭曲,狄仁杰的话语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灵魂最深处那自以为是的“天命”烙印之上。他眼中先是闪过极致的迷茫,仿佛一首支撑他走到现在的信念支柱轰然崩塌,随即又被一种更加疯狂的绝望所吞噬!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挣扎,铁链哗啦作响,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凄厉而癫狂:
“住口!狄仁杰!你懂什么?!我萧家世代忠良!为这李唐江山流尽最后一滴血!可结果呢?!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武氏妖后窃据神器,我萧氏一门忠骨却沦为无人问津的尘埃!这天道何在?!这公理何存?!《周易》是我最后的指引!‘未济’是上天给我的启示!告诉我一切尚未结束!告诉我复仇是唯一的路!我要让这洛阳城!让这满朝冠冕!让这煌煌大唐!都尝一尝我萧氏当年被烈火焚尽、被洪水淹没的痛!我要用这‘幽冥鬼焰’,烧尽这不公的世道!我要用这满城白骨,铺就我萧家重登荣耀的阶梯!这才是我萧承砚的‘渡险’!这才是真正的天道!”
他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在地宫高大的穹顶下激荡回响,充满了倾尽三江五湖也无法洗刷的怨毒与疯狂。周围的千牛卫无不色变,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狄仁杰静静地听着,脸上悲悯之色更重,待他吼声稍歇,才缓缓摇头,语气沉痛却无比坚定:“萧承砚,你错了,大错特错!萧氏一门忠烈,功勋彪炳,世人敬仰,青史自有公论。武后临朝,或有铁腕,然天下承平亦是事实。你口口声声天道不公,却以更甚千百倍之不公,加诸于无数无辜黎庶身上!洛阳百姓何辜?要为你萧家过往的恩怨陪葬?你以复仇为名,行灭绝之事,这绝非你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