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的倒影。远处传来一声闷哼,分不清是不是他的声音。黑马在她狠命一夹下再次狂奔,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却比不过心口被撕开的疼——原来这世上最毒的,从来不是她调的药,而是明知他会用命护着自己,却偏要在他背上插刀的自己。!我_的¢书.城? ^芜¢错¢内^容¢
回头望去,他已被鹰卫逼到城墙下。断刀在火光中划出残虹般的弧光,却再没有往昔的利落。他左肩的伤在淌血,每一刀劈下都带起一声闷响,像在砍自己的骨头。没有内力的“降龙十八掌”,不过是凡人的拳脚,他的膝盖磕在青砖上,却仍用断刀支着身子,像极了雁门关外那棵被雷劈过的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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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忽然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声,却被马蹄声碾碎在风里,她知道,当晨雾漫过城头时,那个曾用掌风劈开巨浪的人,此刻正用染血的指尖,在砖墙上刻下她逃亡的方向。
护城河的水依旧流着,载着半片残玉,载着一声未出口的“对不起”,流向黎明前最暗的深处。而她的黑马,正踏碎自己的倒影,奔向那个他用命为她推开的生路,身后的杀声渐远,却将某个名字,永远钉在了她千疮百孔的心上。
城墙的影子在夜色里渐渐缩成黑点,阿紫忽然听见自己咬破唇的声音。她知道,当明天第一缕阳光爬上城头时,那个总在她闯祸后默默替她收拾残局的人,或许正靠在某堵残墙上,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像当年在雁门关外看了五天五夜那样。而这一次,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护城河的水依旧潺潺流着,流向黎明前最黑的深处。
暮色如血,边关破庙的檐角斜斜挑着半幅残破的杏黄旗,被风沙卷得猎猎作响。
阿紫的绣鞋早被荆棘划破,十趾渗着血珠,却仍用指尖死死抠进廊柱上剥落的朱漆,指甲缝里嵌着半片带血的木屑,她自契丹军营逃出时,正是用这双手抓破了监视她的亲兵咽喉。
“吴长老的刀穗还在抖。”她忽然笑了,笑声像碎冰撞在玉盏里,嘴角却沾着泥污,
“当年杏子林里你砍断过三根旗杆,如今听见‘耶律洪基’四个字,刀柄上的汗竟能洇湿袖口?”
破庙中央的火塘噼啪爆着火星,照得吴长风古铜色的脸忽明忽暗。他腰间牛皮刀鞘磨得发亮,拇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被掌纹磨出的凹痕,那是十年前与乔峰并肩御敌时,被辽兵断箭刮出的印子。此刻他浓眉拧成倒竖的“八”字,忽然重重一拍身边石案:“小丫头片子!你当真看见二十万铁骑屯在白狼河北?”
阿紫忽然踉跄着往前栽了半步,肩头的紫色缎子披风早被树枝勾得千疮百孔,露出里面绣着金线小蛇的中衣。
她仰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长老,眼尾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却硬是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数过三遍,每个帐篷前的马桩上都拴着三匹战马。还有……”她忽然伸手扯住吴长风的衣袖,指尖几乎掐进对方手腕的青黑血管,
“他们的粮草车辙印子深得能埋进半只车轮,车轴上涂的是松脂混着狼粪,契丹人只有要打大仗时,才会用这种防雨水的法子。”
身后传来夜风掠过庙墙裂缝的呜咽声,像极了三天前阿紫躲在芦苇丛里听见的,契丹主帅帐中传出的冷笑。那时她咬破舌尖装死,任腥臭的血水顺着下颌流进脖子,才听见“半月后进军雄州”的密令。
风卷着碎叶撞进破窗,豆油灯在穿堂风里忽明忽暗。吴长风的刀柄“当啷”磕在香案上,震得牌位前烛台歪斜,蜡油在青砖上凝成暗红的泪。
“各位长老,难道你们看着我姐夫被捉而见死不救?” 火塘里的木柴“咔”地裂开,火星子溅在阿紫脚边,阿紫却似浑然不觉。
“放屁!”他浓眉倒竖如戟,掌心的老茧刮过香案裂痕时发出刺啦声,“当年杏子林里是谁替咱们挡下二十七个契丹武士的狼牙棒?如今他被耶律洪基扣在黄龙府地牢,咱们倒要学那缩头乌龟?”
下首的传功长老缓缓抚过颔下三缕长须,指腹摩挲着左颊刀疤,那是十年前随萧峰夜袭西夏铁鹞子时,被敌将弯刀所伤。他袖口的九袋补丁在晃动的光影里忽隐忽现,忽然开口,声如磨盘碾过碎石:“执法堂的人探过,地牢外墙三尺厚的花岗岩,四角塔楼二十四盏孔明灯,连只老鼠都休想溜进去。”
“那就用炸药炸开!”吴长风猛然转身,腰间牛皮刀鞘撞在廊柱上,惊起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当年聚贤庄八百人围他,他都能背着阿朱姑娘杀出血路,如今咱们丐帮三千弟子……”
“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