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声,几个老兵低下头,肩膀剧烈起伏着。~天^禧·小\说`惘* _首!发¢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残了胳膊断了腿,拉不动弓也挥不动刀。”
赵轩的声音缓了些,却带着千钧之力,“但你们见过血,知道怎么在乱军里活下来;你们识地形,清楚哪道山梁能设伏,哪条溪流能藏兵;你们更懂怎么把一群庄稼汉练成能打仗的兵 —— 这些,是那些只会抡锄头的新兵蛋子学不来的!”
他忽然指向军械所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铁器撞击的脆响:“工房里新造的弩车,五十步能穿西层铁甲,不用你们拉弓,摇绞盘就行;高炉炼的精铁打了长刀,就算只剩一只手,也能劈得开匪寇的脑袋!”
“你们当年从军时,军旗上绣的是什么?是‘保家卫国’!” 赵轩猛地提高声音,震得旗杆上的旗帜 “哗啦啦” 作响,“现在旗还在,只不过换了个地方 —— 乾安城的城墙就是你们的军旗,城里百姓的安危就是你们的军令!难道要让别人指着脊梁骨说,这群老兵退下来就成了缩头乌龟?”
周猛猛地抬起头,独臂重重捶在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老子不是缩头乌龟!”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老兵们,眼眶赤红,“弟兄们,当年咱们在幽州城头上,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都没怂过!现在一群乌合之众的山匪,难道要让他们踏平乾安?我儿子死了,我这条命早就该跟着去了,但死前,我得让那些畜生知道,军户的儿子,不是白杀的!”
“对!拼了!” 瘸腿老兵拄着拐杖站起来,“老子虽然跑不动,但能教新兵怎么看地形,怎么躲暗箭!”
“俺也留下!俺原是伙头军,会修锅造饭,还能给弟兄们烧热水!”
“俺善用弩箭,虽然胳膊没劲了,但能教新兵怎么瞄准!”
三十七人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几个老兵,此刻都红着眼站了起来。·w-e.n·x~u\e!t¨x?t-.*c`o\www. 校场上的空气仿佛被点燃,连风里都带着股血腥的燥热。
赵轩望着眼前这群伤痕累累却重新挺首脊梁的汉子,忽然抱拳,深深一揖:“赵轩替乾安百姓,谢过诸位前辈!”
周猛等人连忙回礼,独臂的、瘸腿的、带着箭伤的,动作虽不整齐,却透着军人独有的郑重。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城防营的教头!” 赵轩首起身,目光如炬,“周猛,你带十人专教地形与伏击;王二狗,你带五人教新兵辨识兵器与伤口处理;剩下的,每人领十五个新兵,从扎马步、挥长刀开始,把你们当年在军营里学的本事,一点一点教给他们!”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月钱翻倍,家人迁入内城由官府护卫!若是战死,抚恤金翻倍,子女由县衙供养到成年!但有一条 —— 谁敢在教兵时藏私,或是临阵退缩……”
赵轩的目光扫过众人,冰冷如刀:“军法无情!”
“诺!” 三十七名退役军户齐声应道,声音虽有高有低,却带着一股刺破云霄的悍勇。\b_a!i`m¢a-s/y+.+c·o`m¢周猛攥着箭镞的右手,此刻正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沉寂了十年的血性,终于在这一刻,重新滚烫起来。
校场边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被惊得飞起,而树下这群老兵的眼里,正燃起比军械所炉火更烈的火焰。
看着众人终于燃起了斗志,赵轩嘴角微微一笑。
早在那日他视察军营,凭借这一刀斩马,就将那些兵卒震慑,表面上看赵轩很高兴,轻松的就立威了。
可是加上赵轩心中却是冰凉一片,仅仅是见了点血,那些个兵卒就怂了,这样的兵要是指望他们杀土匪,怕是根本就不堪一击。
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而这些老兵就是他想到的办法。
虽然这些老兵,身体残疾无法再如年轻时那样商场厮杀,可是他那些能够从尸山血海中活过来经验却是非常宝贵的财富。
赵轩看过很多战场资料,往往在战场上死亡率最高的就是新兵,而造成新兵死亡率高的原因就是因为心理素质不稳定。
有些人在上战场之前,训练成绩可能随时数一数二,但是上了战场,见血之后很多人就立刻会被吓得斗志全无。最后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
而此时那些有过同样经历的老兵,却是最好了老师,他们凭借自身经历就能发挥出发挥着关键作用。不空泛的鼓励,而是以伤疤、生死经历为引,化解新兵的恐惧,让其明白退缩的后果。同时,通过讲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