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应就是不信。

“二哥，你难道忘了为了救这些地，咱们俩当年可是不知道往这地里挑了多少粪，你看看我这肩膀。”

说着赵寿将上衣一扯，露出了那精壮的肩膀，只见那肩膀上竟然有着一层厚厚的伤疤，整片皮肤如同松树皮一样，看起来非常狰狞。

“当时可都磨得没有一块好皮了，这地要是能救回来，早就救回来了，又怎么会荒了这么多年。”

说这话时声音非常激动，显然这些年三叔心中对于没有能救回这片地也是耿耿于怀。

赵禄看着三弟激动的样子，自然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但他却是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转身院子外面走去。

“老三，你跟我来。”

赵寿看着二哥往外走，愣了一下，抬脚跟上时嘴里还嘟囔着：“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你真能……”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院外那片半分大的土地，喉结上下滚动。

枯黄杂草覆盖的荒地边缘，一道整齐的分界线将两种景象切割开来。分界线另一侧，十来畦新翻的土地黝黑发亮，青嫩的菜芽顶着露珠破土而出，叶片上还沾着细碎的草木灰。

赵寿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拂过湿润的泥土，指尖立刻沾了层黑褐色的腐殖质。

“这是用后山腐叶掺着河泥翻的，底下埋了枯叶。” 赵禄蹲在弟弟身边，随手拔起株歪倒的菜苗重新扶正，“轩儿说，板结的地就像人血脉不通，得松土透气，再补上养分。”

赵寿抓起把土反复揉捏，硬块在指缝间碎成粉末，混着腐叶清香的泥土气息钻进鼻腔。他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前，和二哥一起挑粪灌地的场景，那时板结的土地硬得能磕坏锄头，哪像现在这般松软。

“你看这土。” 赵禄掰下块土疙瘩，在掌心搓成碎末，“往年这时候，荒地的土晒得能砸死人，可咱们翻的地，太阳晒了一天还留着潮气。”

他指着菜畦边缘，几缕蚯蚓在湿润的泥土里若隐若现，“连蚯蚓都回来了，还怕种不出好庄稼？”

赵寿沉默良久，伸手摸了摸嫩绿的菜芽，叶尖的露珠滚落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二哥。” 他声音发闷，“当年没能救活那些地，我总觉着…… 觉着是命。”

“哪有什么命！” 赵禄重重拍了下弟弟的背，震得菜畦里的露珠簌簌掉落，“轩儿说了，只要肯下功夫，石头缝里都能长出金疙瘩！剩下的地，你去买！咱们兄弟齐心，准能把岳岭村的荒地都变成金窝窝！”

赵寿蹲下身，伸手在地里抓了一把土，，在掌心攥了攥，打开后那些泥土轻轻一碰，有立刻碎成了一滩。

半晌才赵寿闷声开口：“二哥，让我也入伙吧。剩下的地能不能让给我去买？等改好了田，我拿十亩地抵！”

赵禄并没有多少犹豫，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赵轩，见到他点头，父子俩相视一笑。

“好，剩下的地，你去买！咱们兄弟齐心，准能把岳岭村的荒地都变成金窝窝！”

暮色里，几个个身影蹲在菜畦边，指腹摩挲着湿润的泥土，像在抚摸最珍贵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