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三日的夕阳沉入地平线,最后的金红色光晕被浓稠如墨的云层彻底吞噬。~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天穹裂开一道猩红缝隙,宛如巨兽撕裂的伤口,缓缓挤出一轮肿胀的血月。月光如凝结的血浆般倾洒而下,所触及的草木瞬间枯萎碳化,枝桠扭曲成爪状;大地表面浮现出蛛网状裂痕,渗出带着腥臭味的黑色黏液,在地上蜿蜒爬行,发出令人牙酸的 “滋滋” 腐蚀声。空气里弥漫着腐肉与铁锈混合的甜腥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带着碎玻璃的血浆,鼻腔和喉咙被刺激得生疼。
我攥紧双珏的手掌沁出冷汗,温润的玉珏表面突然变得滚烫,符文如同活过来的赤红蜈蚣疯狂扭动,将灼痛感顺着掌心经脉直窜天灵盖。沈砚擦拭匕首的动作陡然停滞,莲花胎记在血月光下诡异地泛着暗红,仿佛随时要从皮肤下破土而出。“这气息...” 他喉间滚动着铁锈味的低吼,指尖抚过匕首上凝结的血痂,“和黑袍人袖口残留的黑雾、暗影首领面具下的腐臭如出一辙。” 江浸月将银簪残片别进发间,发颤的指尖在符咒边缘摩挲出细碎的沙沙声,她警惕地扫视着逐渐浓稠的雾气:“血腥味正在聚集,源头应该就在 ——”
话音未落,脚下的土地突然发出骨骼挤压般的呻吟。.白\马_书-院_ !首+发*转过山坳,一座被苔藓覆盖的石碑扑面而来,扭曲的符文在血月下渗出暗红液体,如同无数张正在渗血的嘴。当我们踏入山谷的刹那,浓雾骤然沸腾,化作无数张腐烂变形的人脸。那些鬼脸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沥青状的黑泪,裂开的嘴里伸出泛着青白的长舌,发出指甲刮擦金属般的尖啸。沈砚的金色锁链率先撕裂雾气,锁链扫过之处,鬼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消散,但浓雾又如同有生命般迅速重组,每一次凝聚都带着令人窒息的腐尸气息。
腐臭气息愈发浓烈,几乎凝成实质。地面散落的动物骸骨呈现出诡异的螺旋状齿痕,断裂的肋骨上爬满黑色菌丝,在触碰的瞬间化作飞灰。突然,灌木丛传来丝绸摩擦般的窸窣声。我手腕翻转,双珏迸发出的金色光刃将周围照得雪亮,只见数十只紫黑色巨蛛破土而出。它们的复眼流转着幽绿磷火,口器开合间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刺鼻的酸味混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这些黏液会熔断灵力!” 我暴喝着挥出光刃,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光刃与蛛甲相撞,溅起的火星如流弹四射,却只在甲壳上留下浅浅白痕。+咸*鱼?看.书/ -唔?错′内`容,沈砚的锁链缠住一只蜘蛛的步足,借力腾空时匕首直刺其腹部。但蜘蛛突然喷出黑色黏液,黏液划过他的小臂,皮肤瞬间泛起水泡,发出烤肉般的 “滋滋” 声。他闷哼一声,反手用匕首刮去黏液,伤口处已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
江浸月的符咒在身后燃起金色火焰,火舌舔舐着蛛群,却被更多蜘蛛喷出的酸雾压制。一只蜘蛛突然跃起,八只步足在空中划出寒光。我瞳孔骤缩,双珏交叉划出光网,将蜘蛛困在其中。光网与酸雾接触的刹那,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沈砚的锁链横扫千军,赤色光刃将扑来的蜘蛛拦腰斩断,但断口处涌出的黑色汁液落地后,竟又分化出数只巴掌大的幼蛛。
当低沉的号角声从山谷深处传来,所有蜘蛛突然停止攻击,如同被抽走灵魂般迅速退去。号声悠长而诡异,带着金属刮擦的颤音,震得胸腔发闷。我盯着蜘蛛消失的方向,双珏传来的震颤愈发强烈,符文光芒与远处某种力量产生共鸣:“这不是自然生物,背后一定有人操控...”
循着焚香与腐臭交织的气息继续深入,转过布满青苔的弯道,一座由黑曜石堆砌的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表面的符文正吞吐着幽蓝火焰,中央的黑色水晶球悬浮半空,表面流转着星云般的漩涡。水晶球周围,六个村民被倒吊在青铜锁链上,胸口的血色符文随着他们微弱的心跳明灭,血液顺着符文纹路汇入下方的血池,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嘟声。
“放开他们!” 沈砚的锁链如惊雷般射向祭坛。黑影侧身躲过,动作优雅得如同起舞的死神。黑袍下伸出的手指骨节嶙峋,握着镶嵌猩红宝石的权杖,宝石深处仿佛囚禁着无数挣扎的灵魂。“三日前的阳光,不过是黑暗赐予的最后怜悯。” 沙哑的声音像是从灌满沙子的铜管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寒意,“血月吞噬月光之时,便是黑暗之主撕裂轮回之日。”
我将双珏高举过头顶,金色巨龙虚影咆哮着冲出,龙息所到之处,空气发出扭曲的嗡鸣。黑袍人轻挥权杖,黑色屏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