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说不定当真是个煞星,遇见谁,谁就倒霉,小时候柴彻是唯一愿意接近他的人,后来没过多久他就被带来长安,被迫跟爹娘分离。他爱上了皎然,还以为离开都督府后,他们能过神仙眷侣一样的日子,可皎然却忽然性情大变,与他逐渐陌生起来。
他不认为那是皎然的错,只觉得问题全在自己身上。皎然用手指戳了戳他,“还有呢?”他愣愣的,“什么还有?”她有些生气了,站起来一件一件跟着自己的直觉脱去了身上的衣服,“是不是这样?”穆衿笨拙地拢住她的衣裳,将她抱进被褥里,“天很冷,你怎么全都脱了?”皎然道,“我也不知道,我见了你就想这么做。”他叹了口气,明显感觉到皎然跟之前确实是不一样了,面前这个皎然,好像比多年前她刚到他身边时对感情更迟钝。她全身赤裸着,将衣服丢在地上,很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穆衿坐着床边没有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想的时间并不久,皎然听见他说了一句,“也罢,重新开始。”他解开衣服,让她的身子落入他手中。天气变得更冷了。他贴着她,她颤抖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身上不大暖和。她等不及他解开所有的衣服,便掀开被子一角,露出了光洁的肩膀。穆衿被她的急切逗笑了,明明刚才他还觉得有些伤感,现在看见她急不可耐,他低了头笑了几声。“你在笑什么?”皎然问他。他想他得引导她,因为她比之从前还要懵懂,像是从来不知道这种男女之事。穆衿吻了她一下,很快从她唇间离开了,看她只是抖了一下,并不像那日在长街上昏倒的苍白神色,才放下心来。他便吻得从容些了。但还是吻了一会儿便松开她,看她是不是难受。皎然抬起手来,伏在他身前,找到了一件她此前从不在意的玩具一般,顺着他的眉,眼角,下巴,喉结,一路抚摸。就在她这样做之时,更多的记忆涌入她脑中。她好像已经无数次这样做了。和剑法心法一样让她觉得有趣的,原来是他。在她轻抚他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皎然在他耳畔说道,“我知道了。”“知道什么?”皎然说,“原来你这样好看。”穆衿有些无奈,“要是我不再好看,你便不再爱我了?” 爱?那是什么?皎然问他。他想和她解释,可是想了太久,也不知要如何说起。于是他微微翻身,将她压倒,就在皎然以为他会像方才那样亲她的唇,他却没有,他向下缩了些。很潮湿。也很温暖。她宁愿他亲的是她的唇。皎然眼泪沁了出来,从来不知还有这种快乐,可就在极致的快乐之间,她忽然觉得好像很久以前她就得到过这样的快乐。然后她便哭了出来,要他停下,可他没有,直到她一连串急促的呼吸后,他才放开了她。穆衿探出头来,见她脸上果然有泪痕,用手背擦去她的眼泪,“不舒服吗?”“不是。”“那舒服了,就不要哭好不好?”皎然问他,“这是你说的爱吗?”穆衿说不是,“爱,比这个更快乐。”“更快乐?”“是啊,以前你知道,现在你可能忘了,不过不要紧,以后你会明白。”皎然有些累了,他看着她,她却躲开他眼睛,看向另一边,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将她汗湿的鬓发从唇角撇开,静静地看着她,她的面庞像是某种花的白色花瓣,安静又自在。现在的她不像是回到会英客栈,恶得要杀人的皎然了,也不像是再次闯入都督府到处惹祸的皎然,倒像是第一次进都督府时他见到她的模样。外头下雨了,真巧。她也睡熟了。穆衿见地上掉落的那块白石。切下一些,混在香炉中。然后他躺在皎然身边,眼皮越来越重。他走过一片山林,一条溪流,两旁的树木上有无数只乌鸦,每一只乌鸦都大得像人。穆衿有些恐惧,可他闻到那股香气,似在指引他向前。冥冥中,他觉得有人在等他。又走了一会儿,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蓝色的湖泊,岸边是一块块圆润巨大的石头。有一个拿着紫玉鱼竿的渔夫,背对着他垂钓,穆衿看不清他的脸。他说,“你来了。”穆衿说是,“是你要见我?”这个凡人还挺有意思,明明是他有求于他,竹宿攥紧了鱼竿。“若你找我没有其他事,我要先走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