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为了安全起见,最终还是狠下心,租下了那间独门独户的小院。.d.n\s+g/o^m~.~n*e?t~贵是贵了些,可至少住得安心。
安顿下来之后,婉柔便开始四处寻摸生计。写小说赚钱不靠谱,还得寻些抄书的差事,补贴家用。
可谁知,这抄书的活计,竟也这般难寻。
京城繁华,三教九流汇聚,识文断字之人不在少数。其中许多人,都靠抄书来勉强糊口。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弱女子,又能争得过谁?
寻了许久,才在一家小书铺里,寻到了一份零散的抄书活计。那书铺老板见她可怜,又见她字迹工整,这才勉强答应。
可那点微薄的收入,连日常开销都不够,更别提攒钱寻姐姐了。
交了半年的租金,婉柔身上几乎已是身无分文。
原本指望着新写的话本能卖个好价钱,谁知,竟没有一家书行愿意收。
抄书的活计少得可怜,新写的话本又无人问津,婉柔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当初的满怀希望,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焦虑和迷茫。
她省吃俭用,恨不得将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可即便如此,日子依旧过得捉襟见肘。
“我说姑娘,您这下半年的房租,可早就该交了!”房牙子的声音,再次在院子里响起,打破了婉柔的思绪,“您这都拖了小半个月了,再不交,我可怎么跟房主交代啊!”
婉柔低着头,看着空空如也的钱袋,里面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铜板,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妈妈,您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我,我手头实在是紧,等我寻到了活计,挣了钱,一定尽快把房租补上……”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牙婆的语气里,明显带了些不耐烦,“我这也不是做善事的,房主那边也催得紧,您这让我夹在中间,很难做啊!”
“妈妈,求您了,再宽限几日,就几日……”婉柔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低到尘埃里。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罢了罢了,谁让我心善呢!”牙婆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再替你跟房主说说,不过,你可得抓紧了,最多十日,十日之内,你必须把房租交上!这房子可不愁租,有的是人抢着住呢!”
“多谢妈妈,多谢妈妈……”婉柔连连道谢,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也带着一丝绝望。
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婉柔只得开始接些绣活。
从前卖身为奴,虽说要看人脸色,仰人鼻息,可至少吃穿不愁,住处也有着落。如今,孤身一人在这京城闯荡,才真正体会到世道艰难,人心险恶。
可每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脑海中便会浮现出远在苦寒之地的双亲和姐妹们。
想要一家团聚的念头,支撑着她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难捱的日夜。
婉柔的女红,原本是极好的。,k-a·n¢s`h¨u`l¢a!o\.*c¨o\m~可如今,为了赶活计,她不得不日夜不停地飞针走线,原本纤细白皙的手指,早已变得粗糙不堪,布满了细小的针眼。
可即便如此,十日之内,她仍是凑不齐那笔房租。
“我说姑娘啊,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十日为期,十日为期!”院子里,房牙子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你这……这不是说话不算数吗?你让我怎么跟房主交代啊!”
“妈妈,我……”婉柔站在那里,双手紧紧地绞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都替你求了两次情了!这是最后的deadline,你要是再不交钱,那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房牙婆的声音越来越高,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我……”婉柔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说姑娘,这房子多的是人想租!当初租给你,是看你面善,以为后面收房租能轻松点。谁成想,”陈婆说到这儿,故意拉长了调子,上下打量了婉柔一眼,嗤笑一声,“你竟是这般没有信用!”
她双手叉腰,斜着眼,尖酸刻薄的话语像连珠炮似的砸向婉柔,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生疼。
婉柔被怼得无地自容,窘迫难当,嘴唇嗫嚅着想要解释:
“不是的我”
“我可是陪着笑脸跟房主说了不少好话!前前后后,给你宽限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啊,够意思了吧!”
陈婆脸色铁青,显然已是怒火中烧,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